“周先生……”她的声音带着疲沓和绝望,“您想要我做什么……”
苏薄曾经发过誓,且是毒誓。
或许是过于害怕,大雨滂沱,雷电交加,苏薄衣衫褴褛,头发濡湿,像藤蔓一样蜿蜒曲折的攀附于她的惨白的脸颊上,天空突然劈过一道白光,苏薄吓得尖叫一声,然后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在静默的黑暗里响起。
“我,发誓,我苏薄发誓!从今以后再不碰魔术,再也不碰!如若违背……我爱的人和我,双双毙命!”
一道惊雷炸开,苏薄吓得一震,然后呆滞的眼神染上一层氤氲,她绝望的把头埋在膝盖里,哭的歇斯底里,肝肠寸断。
那个晚上陪着她的是门外漂泊的大雨和响亮不断的雷声,以及屋子里……无边无际的墨色,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在冰冷的一隅里空洞的看着这个世界。
魔术与她从此失之交臂,哪怕曾经,她很喜欢。
苏薄或许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会有一天成为她的七寸,成为她的命门。
然后被人抓住机会踩着死死的,令她动弹不得。
***
周练看着她那慌乱的模样,才突然缓过神来,自己这是做什么?!
天啊!他是来求人的啊!不是来抓人家把柄的!我天!完了完了,苏薄肯定吓着了,这不是他的本意啊!不是啊啊啊!
周练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咆哮,可是说出去的话正如泼出去的水,已经为时已晚,收不回来了。
可是天知道,他一开始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朋友的朋友是个马戏团的团长,听朋友说这个戏团走南闯北,在全世界都有过演出,几乎场场爆座,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获得无数的掌声和赞扬,原因无他二。
这个马戏团做的是慈善公演。
每场的门票都是免费的,只是表演完后,有个慈善的公益活动,专门资助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不强求每个人都捐款,奉献爱心,不比大小。
一个一个城市的走过,都留下了马戏团的身影,于是这一次,他们来到了s市。
可意外发生的太突然,团长是个魔术师,排练节目的时候意外手臂受伤,团里的人本来就没多少,毕竟这献爱心,又得不到酬劳的苦差事,没几个人做,所以团长受伤,自然没有替补,眼看着演出时间迫在眉睫,魔术又是压轴戏,基本上的人都是冲着这精彩绝伦的表演来的,倘若没了这个节目,也不知会让多少观众失望。
失望不说,可能还会影响到最后一个环节的募捐。
所以不得已,团长只能到处找替补,而在s市里,团长认识的朋友就只有一个,也就是周练的那个朋友。
两人层层托关系,自然就到周练这儿了。
想必那所谓的“朋友”跟周练关系也不一般,能够请得动他,在他心里的分量也是极重的。
***
而周练当时第一秒想到的就是苏薄。
第一次的不可小觑,第二次令人的大为吃惊的表演,苏薄完完全全符合这个救场的人选。
一开始的本意是想心平气和的跟她好好谈,还好吃的好喝的招待她,可哪想倒这女人偏不知好歹,不单是每时每刻想要远离他,还死不承认自己会魔术!
你说说,能不气吗!他性子本就暴躁,脾气又不温吞,当即是火冒三丈,骆晖曾经还评论他,说他是做事从来不用大脑,想的东西永远是单层面的,而事实也是如此,他当时想的只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妥协。
却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害怕到这幅模样,虽然他很好奇到底是何事会让平时临危不乱的苏薄如此惊慌失措,可这到底不是他的目的,也就没有很多心思想要去探究。
可毕竟是来求人的,周练压了压脾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如果真把人给吓跑了,也不知道怎么向那人交代了。
“苏小姐啊,刚才都是我开玩笑的,咱们都是成年人,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幼稚呢?你说对吧。”
苏薄失焦的瞳孔缓缓集中,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到底是碍于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苏薄敛了敛神色。
“周先生,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周练挑了挑眉,苏薄向来是个识相的主儿这一点不可置否,比一般的女人要懂事很多。
“苏小姐,我想麻烦你一见事。”
“……你说。”
“参演一次表演。”
苏薄拧眉。
“表演魔术。”
苏薄一瞬间眼眸变得寒光凛冽:“周先生……”
“这个月月底,s体育馆,压轴节目。”
苏薄全身僵硬,这男人安的什么心?
“周先生,这恕我不能遵从。”
周练愣了,这女人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是吧!非要让他发脾气才肯听话?
“苏小姐,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不希望到时候满大街都是你大展风头的版面。”
其实周练很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怕什么?一提到魔术就跟看到天敌了一样,身上的刺全部都脱落了,妥协的像个根本无力反抗的奴隶,和平常的苏薄完全不一样。
苏薄心口突地一紧,这男人就非得把她往死里整吗!
参加了公演和公布于天下又有什么样的区别!屈服于他,她还不如选择后者!
恰时腹部突然传一阵绞痛,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暗流缓缓而下,苏薄脸色顿时惨白,外界周练的步步紧逼,外加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