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尧,医生说我怀孕了,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时迦站在斑马线上,当红灯转跳到绿灯的时候,她便已经快速的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厉津衍的车旁。
原本要打开后驾驶座车门的动作,因为男人那一声“做前面”而不得不绕一个圈,坐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怎么碰上的?”
厉津衍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发动车子后,没听到女人的解释,便索性自己主动去打破了沉默。
“听说我姑姑在医院,刚出来的时候碰到的。”
时迦也没瞒着,毕竟也知道以他的眼力劲儿肯定是都看到了,她要骗人也显得没什么意思。
厉津衍抿着唇,没有吭声。
时迦原本是没留意到厉津衍的情绪变化,直到感受到身边的气压莫名的低了几分,才下意识的朝着身边的男人投去一瞥,在看到男人那并不算好的面色时,愣了一愣,突然嗤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这一声嗤笑,让原本就脸黑的男人脸更黑了一些。
时迦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那其实并没有怎么变化,可依然能感受到的冷气压感,出声:“你吃醋了?”
回应时迦不是男人那低沉而熟悉的嗓音,而是突然压下的深吻,他的唇贴在她温柔的红唇上,吸吮着她的每一寸呼吸,像是一只被放逐的野兽,霸道而具有着强势的掠夺性的吞噬着她。
车内原本微有些低迷的气氛随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缠棉的吻,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厉津衍吻的霸道,时迦也主动的回应着。
直到这段长吻结束,一切才归于平静。
时迦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的起声:“不骗你。”
也不知是时迦口中的这三个字的解释起到了作用,还是时迦回应这段长吻起到了作用,这会儿的男人明显像是消气了一般,没有了先前那般低气压的感觉。
“以后见到他绕道走。”
厉津衍的面容缓和下来的同时,难得的用了这般针对性的话语。
时迦一时有些无言,她伸手捅了捅厉津衍的胳膊,对于男人的难得表现出来的小性子,点头应好的同时,也随之出声:“我知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开车了?”
车子驶离街头的时候,不远处的视线却一直不曾抽离过,就那么望着车身离开的背影,男人站在车旁,那修长而笔挺的身形被晚霞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贺净尧整个人都像是被笼罩在暗红光线中。
他僵持着同一个动作也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再一次的响起。
搁在车内副驾座上的手机一遍遍的震动着,贺净尧没有回头去看,径直的从烟盒中掏出一根香烟,“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袅袅的烟圈随着他吐纳的动作,而飘散开来,一时间,遮挡住了他那张本就让人看不真切的面容。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透着几分狼狈的女声伴随着脚步声的骤然停止,突兀的在路旁响起。
贺净尧抽烟的动作微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半晌的沉默后,他将手中还未抽完的那半截烟丢弃在了脚边,用脚捻灭。
时青染穿着一声宽大的病号服,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那双眼中的情绪复杂的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她试着张口,可是在商业界一向被称之为女强人的她,这一刻却哑然了,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在对视上眼前男人那幽深中透着一抹幽蓝的眼瞳时,有那么一秒,她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
“即便是这样子,你也还要和我离婚?”
不甘心,时青染压抑着有些躁乱的情绪,用疲惫的言辞再次出声。
“青染,我们当初……”
贺净尧盯着时青染的那张精致的面庞,看着平日里一向端庄干练的将自己打理的近乎完美的女人,她的面容苍白而颓靡。
他有些怔愣着看着那双含着水汽的瞳孔,这样的眼孔,曾几何时会想到出现在时青染身上。
“贺净尧,我知道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交易,但是,你别否认,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不是没感觉的,你如果不想对你做出的一切负责,你就不该打乱我原本的生活。”时青染任由着眼泪湿润了她的面庞,她这辈子,如果非要说输给了谁,那只会是他贺净尧。
因为,人只有对另一个人抱有情感的时候,才会被对方的冷漠以待伤害到。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对于你而言是个意外,你不愿意,没关系,我时青染一个人同样可以养。”
“你没必要这样。”
贺净尧皱眉,他没想到时青染也会有如此偏执的一面。
“三天。”
“……”
“……你考虑三天,不用急着回答我,即便你不愿意,也看在这么多年,我为你们贺家尽心尽力的份上,就当算是给我三天的机会,好好的考虑。”
时青染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渍,她迎视着贺净尧,他的沉默,她也没有勇气继续等下去,说完后,便转身朝医院里走去。
在转身的那一霎那,她的脸白的几近透明。
时青染紧咬着自己的唇,手掌紧握成拳,如果她稍微有点骨气,她知道,自己该离开这个男人,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勇气,也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赵嫂不在,厉言灏也在厉家老宅,一时间,屋子内显得相当的安静。
趁着厉津衍难得下厨的机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