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意的眼睛看向这边,谢剑
下了车在车门前,也没有朝谢意走过去。
“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消息让人很沮丧,不过我想医院也尽力了……”谢意说道。
“……”谢剑南愣在那里,他刚才接到电话明明是说大舅醒了过来,谢意的口气却是在说大舅在医院里不治身故了……
谢剑南张了张嘴问什么,却现没有什么可问,要是舅舅仅仅是苏醒过来确不会有人会专门通知谢意的,谢意即使接到电话通知,大概也不会专程赶到医院里来吧?
谢剑南跟在谢意的背后往病房走去,在过道里远远就听见病房里传来的哭泣声过去,推门半掩着的房门,看见舅妈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哭泣,遗体还放在病床上,谢剑南走过去,看了一眼生装置还没有拆除,白腊无光的脸孔看不到有丝毫的生命迹象。
“舅舅醒过来有有说什么?”谢剑南看着舅妈的头花白过来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你舅醒过来话有些困,我还是能听清楚他是想问你的情况跟他说了,又问他要不要告诉学校,他说算了,我想他或许会想知道锦湖的消息,他又说算了,我赶着出去给你妈打电话,回来时还想跟他再说两句话,你舅就过去了,脸上还有泪水都没有干,他心里是恨啊……”
谢剑南看着床上冰冷枯瘦的遗体,苍白深凹的脸上还有些泪痕,他离开时到底在恨什么?这一年多时间里生的事情太多了,章州大案、九八年洪灾、金山湖溃堤,金山工业园几乎给完全冲溃,嘉信集团陷入濒临破产的绝境,谢家也分崩离析了,他回过头看着抿着嘴一言不的谢意,突然想知道是谁通知消息给他的……
张恪胳膊支在桌上手托着脑袋徐学平下棋,傅俊走进来告诉他就在入夜后不久周瑾玺短暂苏醒过来后去世了……
张恪见徐学平若有所思将棋子丢回瓷盒里,陪同他站起来走到外面月影清浅的庭院里。
“在我前半生一直视他为志同道合的挚友,你婶婶还是他介绍给我认识的,”徐学平颇有感慨的轻轻一叹,又说道,“这后半生的恩怨,这时也算是彻底空了……”
张恪心感唏嘘,他是人百年未及半又刷新重来,这种纠缠了一世的恩怨,也未能体会透彻。
周淑惠走进庭院来,说道:“那边料理后事,我要不要过去一趟?”
“去什么去啊?”徐学平轻声叹道,“未必给人家搭理……”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宾馆休息了……”张恪告辞道,那盘残局留待日后再续。
张恪坐进车里离开省委招待宾馆,月色倒是不差,说起来,也没有跟周瑾玺实际接触过几次,倒不知道他短暂苏醒过来时会说什么。
“东大有些教师学生听到消息都赶到医院去……”傅俊说道。
“呵,”张恪嘴角微微上翘道,“我还以为他们会悄无声息的将丧事给办了。”
“的确有些奇怪,”傅俊说道,“倒是有人说要准备办追悼会……”
“都说人死万事休,没有给他阖棺定论已经算是宽容了,难道还要黑白颠倒?”张恪头疼的揉了揉太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周瑾玺终于死了,好些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周瑾玺死之前到底还是醒过来片刻,那些人喉咙眼只怕又给堵上一块石头,那边注定会很热闹,随他们折腾去吧……”
傅俊没有再说话,心想或许东大会有些不明真相的师生将周瑾玺的死追溯到张恪头上,这些人却不知道周瑾玺要不是最后这般模样,他的境遇会更凄惨,他那些寄以厚望的亲朋故友那时候谁会希望他苏醒过来?或许有些人别有意图的想给周瑾玺来个黑白颠倒的阖棺定论,将那些黑的彻底的洗成白的,让稀土案彻底的成为不给大众翻阅的历史们以后就不用再为这件事有什么担忧了。又想这只是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更希望这些人动静再闹大一些,这样就能迫使有关方面解密真相。
傅俊也不是那种会对死者宽容的人,只是也知道解密516案的真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崔国恒在家一夜都没有睡踏实,他知道夜里有些好些教师、学生都赶到医院去。
516案涉及许多人还都只是作退居二线处置,一些牵涉不深的人还继续活跃在学界、政界,现在还不是解密5166案的时机,即使要解密,也轮不到东大。
抛开隐藏在背后那些龌龊的东西周瑾玺在师生心目中以及在学界有着相当不错的声誉,这恰恰是麻烦的根源。这些师生肯定会要求学校出面给周瑾玺举办追悼会,学校粗暴的制止,势必会引起师生情绪的反弹。
崔国恒暂时还无法判断这件事对张恪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只是跟傅俊联络告知此事,未见张恪在金山有什么回应。
崔国恒早早赶到院办办许多教授、讲师都在议论周瑾玺昨夜去世之事。
周瑾玺两次昏厥终致不醒,他第一次昏厥诱脑溢血就是在教室里给张恪痛责所致。虽然周瑾玺那时公开宣扬的观点已经给证明是错误的,由于5166案内情没有解密瑾玺给人印象只是学术观点有偏差的缘故,加上大家都倾向同情死去的人,议论此事时,十个倒有九个在指责张恪作为学生过于刻薄与张狂了不定这里面也有兔死狐悲、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