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位于江苏东南,东邻太仓,距上海不到一百公里,南接昆山、苏州,西接无锡、江阴,北濒长江黄金水道,与南通隔江相望,西北境与张家港接壤,是由南京通向上海的重要战略要地。
常熟境内的吴福线国防工事群,北段从西北方向的福山开始,一路蜿蜒,与十数河流、湖泊相连,最后修建至昆承湖边;南段则由昆承湖修筑至阳澄湖。
江南地区水网密集,几乎每过一两里就有一条河流,在这样的地方修建大型国防工事,难度极为可观。
这不,顾长风等二十四军军部、十六师师部一干将校,与工兵一师师长王昱上校,副师长滕翼中校站在昆承湖北岸的罗星港边,看着临近湖边一段国防工事里似乎永远也抽不干的水,连连摇头。
王昱与安毅一样,同样毕业于黄埔四期工兵科,不过他属于工兵一区队学员。北伐前夕,王昱分配进入一军一师工兵营,随军北上作战,王柏龄率部于南昌兵败后,王昱身负重伤,差点儿半身不遂,至后方医院休养一年才回归部队,随后又参加龙潭血战,身负重伤后被扔到医院就不闻不问。目睹第一师中种种怪异现象,再看到临近病床上独立师官兵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上司前来探望,王昱心慕安家军,伤愈后辞去一师军职,然后以白身报考老南昌士官学校,由于其工兵功底扎实,进步很快,毕业时被学校挽留,留校担任教官。叙府工兵司令部成立时,王昱进入基层部队,历任连长、营长、团长,后工兵部队裁撤,王昱再次回到军校,担任叙府士官学校工兵科教官,直至本次工兵司令部恢复建制,工兵技能造诣精深并且对机械化颇有研究的王昱被任命为第一师师长。
“在这样的水网密集区域修筑国防工事,最需要做好的,就是防水防渗工作。但纵观这一段国防工事,施工时大多没有重视,长年累月之下,许多地方与地下暗河连通,导致眼前这种地下水抽之不尽的情况出现。”王昱指着十余台抽水机向昆承湖里吐水的壮观场面,解释道。
“那你们是怎么应对的?现在上海前线已经打起来了,或许不久之后,这里就会成为敌我双方接战的主战场,国防工事的构筑必须得抓紧时间进行。”
二十四军副军长谢驰少将问道。
“我们在做最后的努力,若是实在不行,只能择地重修构筑。不过”王昱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在这样的水网地带进行施工,难度很大,而且我至今认为,这些国防工事能够派上用场的几率不大。”
顾长风正叉着腰,看着昆承湖上渔帆点点水天一色的景色,感叹江南美景如画,闻言惊讶地转过头:“王师长,对眼下战局,你有何看法?”
王昱组织了一下思路,让警卫员拿来几支粉笔,然后蹲下身子,在面前的水泥地上大致画下长三角地区的地形情况,随即指着其中几个要点,侃侃而谈:
“现在我二十四军、二十六军共四个师,进驻长三角地区,随时可以策应上海战事,加之中央已经命令北上至徐州的新二军开回原防地,此前向华北地区集结的中央军各路大军,也转而向上海地区集结,这样长三角地区将成为中**队与日军作战的主要战场。
“但是,根据目前的战局演变,我空军已占有绝对优势,而陆军有我安家军四个师在,要是再加上新二军的机械化部队助战,上海日军海陆军被全歼是迟早的事情。或许在此之前,日军可以通过其战列舰、巡洋舰等战舰远距离向我军实施轰炸,以舰炮20公里的有效射程来看,大口径舰炮对我军威胁很大,伤亡少不了,但现在随着长江主航道的堵塞,大大限制了日军的发挥,日军的战力削弱不小。反观我军,装备精良,大口径火炮完全可以覆盖黄埔江面,若不是担心列强反对,我们随时可以摧毁日军遍布于黄埔江上的舰队。不过就算我军不动用重炮,只要舍得下本钱,最迟本月月底,上海日军基本上就会完蛋。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意图在上海地区实现突破,然后通过铁路公路,进袭我首都南京的战略计划必不能完成,只能在其他地方想办法,而上海的成功保存,也使得我们精心修筑的吴福线等国防工事,没了用武之地。”
王昱的见解,听得顾长风连连点头,参谋长梁振宇也若有所思,蹲下身子用粉笔把从苏北到闽北的海岸线补充齐全,然后指着地图问道:“王师长,那你认为,日军有可能从哪里发起攻势呢?”
“一切皆有可能!”
王昱见众人一愣,接着说道:“正如司令所说,日军拥有全世界排名第三的海军,占据海上优势,我国漫长的海岸线,随时都可以成为日军攻击的目标。仅就这一段海岸线来看,从北向南数来,便有海洲湾、扁担湾、杭州湾、了湾、台州湾、温州湾等近百个适合军队登陆的地点,若我是日军的指挥官,必定选择三五处登陆,集中优势兵力,实施战略迂回,直接扑向我首都南京,从而一样可以达到其大本营制定的战略。”
顾长风也蹲了下去,在连云港以西地区、杭州湾至象山港、象山港至台州湾等六处,用红色粉笔画上清晰的齿轮线:“这些地区大都构筑有国防工事,日军会选择这些地方进行突破吗?”
王昱苦笑一下:“军长,你也看到吴福线的情况了,你说这样的工事,能经受得起大战考验吗?这几天听说江苏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