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轻微的敲门声,让凌星猛然一惊,他已经听出停在门外的脚步声是本楼层那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的,但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这个时候来敲门大不寻常,凌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不会傻到怀着侥幸之心去开门,他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战战兢兢的漂亮女孩身后,有四五个脚步轻盈、端着手枪等候他开门的围捕高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凌星两三下穿好鞋,几乎是悄然无声地走到床头,回头警惕地望了一眼床上脸带桃色沉沉睡去的迷人女子,蹲下身从床下提出个时下旅人常用的小皮箱,放在地下快速打开,从中拿出一支油光铮亮的左轮手枪,检查完转轮中满当当的子弹,随手插进腰后,合上皮箱后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客厅,轻轻打开阳台门闪身出去凌星想从阳台逃离,这是他进驻客房后首先选择好的退路,跳下三层高的楼房对他来说就像普通人跃下一米高的平台一样,没有任何问题。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触地时的响声会不会惊动别人。
泸州城的夜晚很安静,朦胧的街灯,将城市的轮廓隐隐约约地照映出来,置身阳台上的凌星,甚至清晰地看到了前方五十余米外江畔的几盏渔火,他只要安全落地,掠过园林般的宾馆后院到达江边,就会安全大增,哪怕遇到警察的围追堵截,大不了一头扎入灰蒙蒙的江中,以他高超的水性和长时间的水下潜游功夫,悄然渡过一百多米宽的江面到达对岸非常轻松。
敲门声不急不速,仍在继续,凌星没有理会,一个箭步跳上阳台的栏杆,顺着阳台与欧式外墙的夹角,快速向下滑,整个人如同壁虎一般敏捷地移动,转眼之间就站在一楼顶部边沿突起的围边上,他警惕地四处看了一眼,脚尖微微发力,从容跳向幽暗的平整草地。
就在身体腾空的一刹那,凌星后悔了,一种从未遇到过的浓郁杀气,迅速将他全身笼罩,半空中的凌星大吃一惊,在潜意识的激发下,身体犹如狸猫一般蜷缩,再突然舒展开来,有力的右腿闪电般摆动,带着破风声响,向扑来的黑影踢去。
“啪”的一声脆响,凌星借着对方掌上击打的巨大力量,身形再次腾空而起,抓住半空中延伸的树梢,顺势一荡,衣衫猎猎地落到了五米开外的路面上,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那个犹如鬼魅一般的黑影已经逼来,心中大骇的凌星根本就没时间拔出腰后的手枪,无奈之下,只能挥动双掌,硬生生挡住了袭向自己面门与腰腹的大手。
“啪啪”
四只手掌相接一瞬间迸发出的巨大碰撞力,激起一阵旋风,闷哼声中,凌星被击飞数米,全身的酸痛和涌上喉头的血液,让他魂飞魄散。
这一刻,滞留空中的凌星终于知道再次闪电般逼来的对手是谁了,他不敢怠慢,借着落地的去势,狼狈地一个侧滚翻,堪堪避过对手破空踢出的一脚,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江边。
对手显然没想到凌星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怒吼一声飞速追赶。
五十余米的距离,以前对凌星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段路途是那么的漫长,全速狂奔的凌星清晰地听到背后传来的猎猎风声越来越近,逼得他不敢用常规的跳跃飞身上墙再跳下江堤,而是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横着飞身越过两米高的围墙,一头扑向倾斜的江岸,快速地滚了下去。
紧追不舍的黑影显然没想到凌星竟然如此大胆,技艺如此高明,稍一犹豫便错失良机,待他跳上高墙时,发现逃敌的身影已经快到下方三十余米的水边了。
凌星敏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停泊前方轮廓模糊的大船跑去,心想只要跳上大船再跃进水里,逃生的机会将会成倍增加,身后强悍的对手再有能耐,也不能在宽阔黑暗的水底对他形成威胁,只要此番成功逃走,养好了内伤再回来报仇也不迟。
跳起来迈出一大步的凌星惊恐地停了下来,前方大船上两盏刺目的探照灯突然打开,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双眼疼痛,几乎无法张开,他连忙侧过身子,抬手挡住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一门黑乎乎的双联机炮和五六支冲锋枪、机关枪对准了自己,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几天来看到的游弋江面的水警巡逻艇,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天罗地网,无处可逃了。
“跑啊!狗日的怎么不跑了?快跑啊……”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丁志诚一屁股坐在江堤倾斜的泥地上,望着前面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的凌星,气呼呼地大声骂道。
凌星转头四处看了一眼,生生咽下翻腾胸腹中涌出的一口鲜血,颓丧地长叹一声,扔掉手里那支从叙府警察局枪械库偷来的漂亮左轮手枪,转过身背对刺眼的灯光,一脸苦笑望向四米外坐着喘粗气的丁志诚,也不理会船上和江堤上蜂拥而来的武装警察,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栽在丁前辈手里,小弟不丢面子……小弟实在太过大意了,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骄兵必败啊!”
丁志诚气极反笑:“哈哈!他奶奶的,要是老子今天逮不到你这孙子,你还会尊敬地叫老子一声前辈吗?恐怕大江南北道上的弟兄们都会看老子的笑话,也顺便成就你这孙子的一世英名,狗日的……不过不错嘛,咱们对了三掌,老子硬是没赚到什么便宜,佩服你这孙子的一身功夫,只不过你这一次不该这么干,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