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奇变陡生,秦、陆、雷、唐都听得呆了,他们刚才虽已经听臧隽说云剑已死,却也没想到他竟是自杀!秦征和陆叶儿的手不知不觉间握到了一块去,彼此都感到对方在颤抖,陆叶儿大感不忍,问道:“他……他为什么自戕?”
臧隽摇头道:“不知道,个中内情宗念兄也不肯对我详说。他抵达时满身血污,竟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但他到达时见到的,却只是云剑那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据宗念兄说,当时的风剑先是愣住,仿佛不肯相信眼前之事,但跟着却又放声狂笑起来,风剑向来不苟言笑,那一刻整个人却全变了!那笑声好狂,甚至是疯!将周围的人都笑得心中发毛,人人暗中警惕,怕他伤心之余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他的武功已经媲美上九先生,若是发起狂来谁能抵挡?但风宗却没有动用他的剑,反而将之丢弃,跟着又仿佛疯掉了一般,不顾王聃衍的阻挠,抱起了云剑的尸首,跳下了鲫鱼背万丈悬崖。”
陆叶儿颤声道:“他……他也死了?”
“或许死了,但也或许没有。”臧隽道:“武功练到了风宗那个地步,除非是他自己寻死,否则万丈悬崖也摔不死他的。而且之后我还听不止一个人说曾在黄山某处山谷看见过他,只是却已经疯了。其时王聃衍已经执掌了宗极门,在他的严令之下,风云双剑成了宗极门禁止提起的两个名字,而双剑之名也就渐渐淹没了,凤凰双剑多年来纵横天下,声振寰宇,但风云双剑除了当年宗极门的至交好友或者死仇大敌,便罕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秦征一行过鄱阳郡之后山地渐多,车行不便,浔阳帮的大力士从后赶到将车轮拆了,当做一顶大轿子一路向黄山抬去。
这时秦征早与臧隽觅地为唐柳生疗伤,车轿上其实只剩下雷炎留守,而江湖中人对此全不知情。
唐柳生中了瞳照天束之后拖延太久,幸好秦、陆、臧都是心学高手,三人参详琢磨,费了一日一夜才将唐柳生治好,而经此一事秦征对念力的理解又有所精进。
唐柳生病愈之后臧隽携之告别离去,秦征又在陆叶儿的护法之下在山间恢复了元气,那已在七日之后,他睁开眼睛后见陆叶儿正吃着山间采集的野果充饥,容颜颇见消瘦,知她钟鸣鼎食惯了,不耐这等清苦,叹道:“这几日可苦了你了。”
陆叶儿道:“也没什么,你也这么帮过我的,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吧。”
秦征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说话时跟我分的这样清楚?”
陆叶儿将脸别过去,岔开话题道:“你的功力,没有传闻中高啊。鲁山一战之后,我听说你一招击败许宗可楚宗元,还道你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现在看来也未必尽然。虽然也算得上宗师人物了,可与管美人、烂柯子、臧谷主他们比肩,但比起三传五老来,却还差了一个层次。你对付许、楚二人,究竟用了什么诡计?”
几日前他们为治疗唐柳生而费尽心思,这等情形之下最能体现功力深浅,陆叶儿对秦征的根底本来就知之甚详,眼见秦征如今的功力比起在长安时虽已大进,但进境也不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么巨大。
秦征道:“好吧,反正我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跟你说了也无妨。”便将无间宙狱一事与陆叶儿讲了。
陆叶儿眉间流出忧色来,道:“原来你果然用了诡计!可是这无间宙狱对付得了许宗可、楚宗元,可万万对付不了王聃衍的——这个老头子比上九先生虽然还差了一点,但也差不远的。”
秦征本想问王聃衍和上九先生所差的“那一点”是多大的距离,但见陆叶儿两道眉毛几乎蹙到了一起,又忍不住转道:“你很担心我么?”
陆叶儿低下了头,仿佛要掩饰自己不小心流露的心意,过了一会,才道:“我自然担心,你若死了,我问谁要血葫芦去?”
秦征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心里猛地恼了起来,一股火气直往上冲,哼了一声,猛地站起来,道:“那你不用担心了!我就算死了,也会有人将血葫芦给你的!”
脚一点御风而起,陆叶儿欲待叫住他,却终于又忍住了。
秦征一气之下,抛下了陆叶儿,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一路御风下山,沿途不断见到路上有人朝天都峰的方向行去,行人望见他也都大呼:“什么人!”秦征也不理会,便朝着人流所往之方向飞去,寻到一处人群大聚处,却是千余人聚拢得犹若军队驻扎一般,外围是江湖散士,其内是各帮各派,最内便是那辆被卸掉了轮子的车轿。而在这千余人之外还有不知多少人埋伏在暗处,也全都环绕着这辆车轿。
秦征按落风头,早有多事的江湖中人大叫:“什么人!”有人张弓射箭,有人发射暗器,嗤嗤呼呼都向秦征招呼,又有人大叫:“是秦心圣!”却哪里还来得及?羽箭暗器撞上了秦征身周的球面异力,在一瞬间轨道扭曲,但在众人眼中却便如从秦征身上穿过去一般。
数百人惊呼声中秦征如一片羽毛缓缓飘落,雷炎打开了车门,秦征便如被一阵风吹了进去一般,那些射箭发暗器的个个看得心中发毛。
秦征进车之后问雷炎:“怎么回事?”
雷炎笑道:“那天大哥和叶儿姐姐才走,杨钩哥哥就带着人赶了上来,说是要给大哥护驾,我悄悄告诉他大哥要走开几天,他道了声‘没事’,仍然部署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