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大祸患”,还真是让秦慕白有些吃惊。那就是,水鬼一党几年来囤下的一笔数量极其巨大的官粮与官盐。李恪请秦慕白前去相会,也有商量对策如何处理这一堆东西的意思。
秦慕白便将军务交给了庞飞,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离开军营前往刺史府。路上他寻思了一阵,想道,庞飞虽是忠心且听话,交待的事情能够办妥,但总感觉目前还不够能干,要他独挡一面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放心。要是身边再有个结实的左膀右臂就好了。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薛仁贵给“借”到军府里来用上一用。反正他也是王府军官,军籍户档与官职告身与府兵建制的军官没区别,相互之间听凭调动也是寻常之事。到了地方上,只要自己这个都尉与李恪这个刺史点了头,象征性的向兵部上告一声,也就能成事了。
到了刺史府后院,远远就听到李恪爽朗的大笑声。他与郑安顺坐在厅中,不知在聊什么,分外投机与开心。
“看,秦大英雄来了,哈哈!”二人都起身来相迎。
秦慕白快步走上前,笑道:“安敢劳烦吴王殿下与郑大少爷出迎?折煞折煞!”
“呵!荆襄最著名的英雄人物大驾光临了,谁还敢不迎接呢?”李恪大笑,“我这真是蓬荜生辉了啊!”
“行了,就别挖苦我了。”秦慕白笑了一笑,转头对郑安顺拱了一下手,说道,“郑兄,害得你受了一段囚狱之苦,在下真是惭愧!”
“无妨无妨。”郑安顺笑呵呵的摆手,“虽是被囚,倒也没受什么出格的虐待。好吃好喝有人伺候,只是没有殿下与秦兄这样的知己好友一同举杯畅饮,甚是苦闷了一阵。”
“哈哈,那今日必要不醉不归喽!”李恪大笑,左右搭着二人的肩膀往厅堂里走,说道,“话说,我盼今日也盼了一些时日了。水鬼一案告破后,我忙于料理政务整顿府衙,慕白回营重整军营,郑兄也在荆州收拾善后,这一盼就是半个多啊!今日,我们三人总算是齐集一堂了。没说的,拼桌,用大觥!”
“谨听钧命!”秦慕白与郑安顺都大笑的应道。
拼桌,可不是简单的将桌子拼起来吃饭就算了事。大唐重礼法,重尊卑。就算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那也是长幼尊卑有序,大家分桌饮食。到了皇家就更不用说了。谁该坐哪里,那都是规规矩矩的,无人敢越雷池半步。于是,就有了“拼桌”这样一个最为客气与尊贵的待人之道。比如,三国演义中刘关张三兄弟“食则同桌寝则同榻”,就是典型的无分尊卑,彼此亲密无间。
桌子拼起,很快好酒好菜都搬上来了。秦慕白肚子里咕咕一叫,便笑道:“哈哈,在军营里吃了半个月的鱼干菜叶糙米饭,今天可算是打一场牙祭了。你府里的厨子可以啊,殿下,这些可都是宫中才有的名菜珍肴!”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招待谁!”李恪挤眉弄眼的笑,说道,“咱们可都是长安人,到了异乡,这肚子该要想念长安的菜肴了吧?哈哈,来,动筷子,今天一定要吃饱喝好!”
“请!”
饭吃半饱酒过三巡,三人都痛呼过瘾。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在军营里有些日子没饮酒了,今天就敞开了肚皮,陪二位好好喝一顿。”秦慕白举着大杯觥就来敬酒。
“不忙急,别喝太快。不然一下醉翻在地,也不甚妙。”李恪一摆手,二人知道他有话说了,便放下了杯盏,听他说话。
“今日趁着酒兴,我也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李恪对秦慕白道,“方才你没来时,我已经和郑兄议了一个大概,现在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殿下请说。”
李恪便道:“水鬼一案虽是破了,但襄州其实也遭受了重创,尤其是商埠这一块。首先,就是正昌粮号与永业盐坊这两个官派商肆倒了,粮盐的转运与分派,一时出现了问题,近段时间都由我亲自派府吏在临时管理。但是,官府毕竟不是商人,没有他们那些成熟的管理方法与经营手段,所以效果不理想。再加上段荣基与欧阳君这两个商界的领头羊被扳倒,许多与之相关的襄州商人闻风丧胆,或关门停业以避风头,或举家外迁另谋生路。我屡屡派人安抚,收效也不甚大。如此下去,可是不妙。襄州的商埠与码头,一直就是最重要的财源。如不尽快尽早重顿商埠,全州上下的民生与税收,定要陷入一个大麻烦当中。”
“因此,我方才请教了郑兄。原本我的意见,是想由郑家接手襄州的官派粮号与盐坊。”李恪说道,“以郑家的威望与能力,想必定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重整商埠恢复生机。”
“不错,的确是没有比郑家更合适的人选了。”秦慕白点头,“这还有什么可商议的么?”
“可是,郑兄他拒绝了。”李恪摇头苦笑,“你快帮我劝一劝他。”
郑安顺微笑道:“殿下,在下不是都给你解释清楚了么?秦兄,你还是免开尊口为好。”
秦慕白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那郑兄可否说一下你拒绝的理由?”
“当然可以。”郑安顺爽快的点头,说道,“历来,商家有商家的规矩与习惯。我们郑家虽是将生意做遍了大唐九成的州县,但从来没有染指过襄州这地方。至于原因,以前我也给二位解释过了。一言以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