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大人,你何必跟左千总置气?他是什么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何苦为了些许小事与他翻脸,这不正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是我要与他置气?分明就是他要跟我过不去!当初我就不该把我亲妹子嫁给他,一点用都没有。还尽吃里扒外跑来质疑我?”林奇峰气的破口大骂:“要不是我,凭他那破落户的出身,能这么快爬到千总的位置来?不知所谓的白眼狼!”
即便宋城,也不得不在心里说了一句公道话,凭左笑风的才干,就算没有他林奇峰的提携,升上千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他也只敢在心中想一想,口中则是顺着道:“没错,若没有大人你的提携,左千总哪能有今日呢。不过左千总的性情向来如此,你跟他硬碰硬,哪里能行?你们都是一家人。左千总对令妹更是爱护有加,依属下的愚见,大人何不从令妹那处下手?”
林奇峰总算冷静了些:“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让人送信回去,让夫人派人接小妹回来说说话。”
宋城于是笑着道:“就该如此才好。到底是一家人的事,关上门来也就解决了。另外左大人那边,大人还是要以安抚为主。”
林奇峰揉着眼角,颇有几分疲惫的模样:“是得安抚他,毕竟外头那些人,还就只对他十分的信服。”
如今他的名声已然被孟黎川毁了,若再惹怒了左笑风,那群因为信服左笑风的将士,说不得也要弃他而去了!
林奇峰想到这里,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怎么也发不出来了,“孟黎川,都是因为他,我才落得眼下这样进退维艰的地步!我真是恨,恨不得……”
恨不得手刃了他方能解他心头大恨。可最好的机会已经失去了,他不但失手了,连罗七那几个高手都投到了他麾下。如今进进出出身边总是跟着他们。再要找到机会对他下手,实在太难了!
“大人!”宋城连忙截住他,低声道:“当心隔墙有耳啊!如今大人的处境不太好,咱们更应该谨慎些才是!”
林奇峰瞧着宋城一脸的诚恳与担忧,终是缓了语气,“如今这营里,也就只有你还担心我吧,姜西那几个混账,这几日腆着脸总往那边跑,哪还将我放在眼里?”
宋城当然不敢告诉他,如果不是知道孟黎川对他那十分明确的讨厌,他也会和姜副将等人天天往将军营帐里跑,哪里还会小心翼翼的跑来伺候他这么一座活火山?面上却是一副感恩的模样:“我是大人一路提携上来的,没有大人就没有我,忘恩负义之事,别人做得出。我却做不出来!大人放心,我们肯定能度过眼下这个难关。”
林奇峰被他哄得开心了些,问道:“依你之见,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咱们暂时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宋城建议道。
林奇峰不解:“这是为何?如今营中流言纷飞,很应该禁止这些对我不利的流言才是!”
宋城正色道:“如今谣言已起,大人若是强硬禁止,将士们会如何想大人?只怕就会因此坐实了那些流言,往后大人在营里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依我之见,大人何妨如此……”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林奇峰凑上前,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阵!
且不说这二人如何商议着要洗刷“污名”,那厢左笑风大步走出林奇峰的营帐时,立刻就有等候在旁的将士围上前去,忧心的问道:“左大人,林大人怎么说?”
左笑风也不隐瞒,“他不承认有此事!”
“可我听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若只是少数人这样说,还有可能说是在污蔑林大人,可是全营的人都在说,这就……”
“是啊,左大人,我们可是最信你的。如今咱们走在外头,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仿佛那些脏事,咱们也有份一样。”
“左大人,这件事你务必要给咱们大家一个交代才行,不然我王菜头往后可真没脸在营里走动了。”
将士们纷纷表达出他们的忧心和不满,都是因为信任左笑风的缘故,他们身上也被打上了林奇峰亲信的标签。因为营中越演愈烈的流言,他们这些所谓林奇峰的亲信,也因此而收到了不少白眼。
左笑风沉声道:“各位,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我这就去找将军!”
“将军能见你吗?”有人表示怀疑。
左笑风跟林奇峰的关系更是千丝万缕,他去求见将军,只怕连营帐都进不去。
“总要试试,总之你们各位不要担心,我左笑风一定不会令你们难做。”
众人一听,立刻都放下心来,却也有那心善的,不由得担心起左笑风的处境来,“笑风啊,咱们都好说,唯独你,你可是林大人的妹婿。瞧着眼下这形势,将军与林大人之间……不好说啊,到时候若真的要你站队,你岂不是太为难了?”
左笑风闻言,却是爽朗的大笑起来,他用力拍了拍那名汉子的肩头,感激之意不言而喻,“放心,我左笑风没什么好为难的,谁有理,我就站在谁那边!”叉亩呆技。
从入冬开始,边塞的大雪就没有停过。损失惨重的南夷人几乎是倾巢而出,在边城附近烧杀抢掠。苏宛来这几日,每天领着人往城门口去查看,都能瞧见许多面黄肌瘦的流民哀求着要进城寻求军队的庇护。但是守着城门的朝廷的官兵却是拒不开门,给苏宛的解释是怕有细作流入,而不得不小心。
苏宛瞧着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