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一心等着酒楼老板,思索着一会儿要做什么菜式,因此没有发觉楚之晏兴致不是很高。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笑,自食其力没什么不好。
就像他客观的评价她救下那个小乞儿从此丢开手不再管有些不负责任,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就算他能帮她一时,总有一日他会离开柳城,没办法帮她一世的。
他实在不该因为她不肯接受他的帮助而自寻烦恼。
没过多久,跑堂小二匆匆跑了来,却是一脸为难道:“客官,眼下正好也有个大师傅在厨房做菜,我们东家分不开身,实在很抱歉。”
当然实情并非他说的这样,确实有个大师傅来应聘,东家也正在厨房里等着试菜。听他说起有个年轻人也想试试,东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一般酒楼的掌勺大师傅没有十几二十年的从业经验哪个敢自称大师傅,这个小年轻毛都没长齐就想当大师傅?叫他哪里来的回哪儿去吧。
苏宛瞧着小二为难且有些委屈的模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她也不恼,客客气气的跟小二道了谢。
小二本有些恼,因为她的缘故令他被东家呵斥了一顿,不过瞧着苏宛这样客气有礼,他觉得自己受的那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很快点好的菜就上来了,听小二的意思,这菜正是前来应聘的大师傅做的。
楚之晏原以为被拒绝的苏宛会心情不好,却见她依然笑眯眯的,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道:“我还以为你会再争取争取,没想到你放弃的这样快。”
苏宛正拿着公筷替他夹姜汁鱼片,闻言抬起眼来,清透晶亮的眼里有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谁跟你说我就放弃了,不过竞争嘛,哪里没有。你先试试这位大师傅的菜,咱们知己知彼,才能搏得一线生机嘛,快尝尝味道如何,我有没有一星半点机会。”
楚之晏挑眉,因他额心弄出来的折痕太深,这样一挑眉,就显得有些滑稽起来,“知己知彼?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们点了三菜一汤,苏宛给他布菜,楚之晏负责品尝。
“姜汁鱼片配色倒是好看,不过姜味过于浓郁,掩盖了鱼肉的鲜嫩,缺失了清香美味。”
“什锦豆腐煲里豆腐太老,汤汁不浓,鲜味不够。”
“糖醋小排颜色倒是漂亮,但也太甜了,盖了酸的味儿,不好吃。”
“汤我就不尝了,一看品相就不行,油腻腻的我可喝不下。”
楚之晏这边正在认真品菜,楼梯口上来一个穿着绸缎直裰袍服的中年男人,闻言微皱眉,很快又换上了笑脸:“客官觉得这几道菜都不好?能不能请你说的详细一些。”
这位眉间带愁的中年人正是酒楼东家,他这些日子试过无数的菜,俱都不满意,只刚才那位大师傅做出的菜让他稍稍满意了些。正巧苏宛他们点菜,他就让那大师傅将菜做了,这会子上楼来,主要是想看看顾客的反应。
谁想一上来就听见楚之晏这样说,不由又是失望又是发愁难道整个柳城当真再找不到厨艺好的大师傅了?
楚之晏明明已经瞧出了来人的身份,却偏要故意拿乔,微撩了眼皮子将东家上下打量两眼,非常傲慢的开口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详细说?”
东家拱手赔笑:“在下正是食香楼的东家,敝姓曲,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楚之晏瞧着对面眼里含笑却分明透出几分紧张的苏宛,放下筷子道:“曲东家,听说你们酒楼正在找大师傅,想来这菜便是新来的大师傅做的了?”
“正是,未请教……”
“若果真请了这位大师傅,你这食香楼还是趁早关了吧。”楚之晏毫不理会曲东家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直言道:“非是我危言耸听,曲东家自己不觉得,这位大师傅的厨艺远远比不上被福兴楼挖走的那一位吗?”
曲东家的脸色稍缓,却也承认楚之晏确实不是妄言,不由心灰意冷的叹道,“柳城稍有名气的大师傅都被福兴楼延请去了,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来谋差的,也只有今天这一位稍微好一些,原来还是差得很远吗?”
“恕我直言,这一位的厨艺不仅赶不上前头那位大师傅,就连我对面这个年轻人,他也是及不上的。”楚之晏一脸正气的指向苏宛,那模样,真正是大公无私不偏不倚。
那曲东家的眼神就闪了闪,原本热切请教楚之晏的热情淡去不少。他方才听小二说有个年轻人想要谋大师傅这份差事,现在看来,这位客人诸多挑剔怕就是因为对面那个被他拒绝的年轻人了。
未免有失偏颇,不问也罢。
楚之晏仿佛没瞧出曲东家的变脸,只跟苏宛说话,“我说你也是的,人家福兴楼愿意给你掌勺大师傅的待遇,你偏要来这里。你瞧瞧这里的生意,发不发得起月银还是个问题呢。听我的,别再东想西想了,就去福兴楼吧。”
曲东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再看苏宛的眼神鄙夷就去了不少。
苏宛心里好笑之余,也对楚之晏这样快的反应高高竖起了大拇指。面上却是惋惜,摇头道:“我为何非要来这里,你是不懂的。”
曲东家比楚之晏还要着急,追着问:“敢问小兄弟,为何如此看重食香楼?”
苏宛便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不瞒东家,我对食香楼的感情常人是无法理解的。想当初我初到柳城时,身无分文,举目无亲,饿的晕倒在食香楼后门时,是贵店一个好心的小二怜悯,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