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什么道理,八字能合上就是好姻缘,也不管死活?
据我所知,合八字什么的都是算命的伎俩,你给钱他就说好话,而且早就没人弄这个了吧?出去问问,还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不过阴婚还是保持着过去的旧俗,其他规矩都不算数,那本笔记上的流程都很正规,三书六礼都得有。
我不跟她扯这个,问她:“你总得和我说说女方的情况吧,家世品行什么的。”
她头一昂:“这个我不会跟你说,这些事情都由长辈操办,你先把八字拿回来再说!”
好嘛,盲婚哑嫁,偏偏她还占着理,因为我那本书上也是这么说的,原则上我也可以知道,但得过长辈那关,我的婚姻大事居然没赶上新时代!
那我就跟她说现实,现实就是我已经把生辰八字丢了,人也找不到,目前位置仅存的一点线索还把握不住。也不管惊不惊悚,我连小婷的事情都和她说了,这人都死了也无从找起,你想咬我还是砍我都随你挑。
可没想到的是说起小婷的时候,这媒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骂人,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淡定了片刻就问我:“你能确定这个小婷就是找到生辰八字的线索?”
我摇头说:“不敢确定她知不知道,但肯定有关系,我猜测就是她引我过去的。”
媒婆居然有了笑意:“那生辰八字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儿能看见的,我们应该还有机会,这个小婷,我能找到她。”
“她早死了,你还能找到她?”我大惊问道。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能找到她。”媒婆淡定地说,“别的事我不知道,但关于阴婚相配的事情却知道不少,到现在还保持阴婚习俗的人家是越来越少了,这个樊小婷恰好是一例。”
明白了,她作为阴婚的媒婆,肯定接触过不少这类的事情,甚至对阴魂都有自己的办法。
虽然媒婆不是执礼人,她不会直接进行引魂的操作,但肯定也经常见的,都说媒婆的嘴不可信,但她们出门吹牛之前,至少也得自己先验验货,心里有个底嘴上也有把门。
我还忘了,她和我五婶是同行,同行是冤家。
她继续说道:“咱们这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咯,说起来,这樊小婷的婚事还是你叔给办的呢,他们这种人都藏得好,所以我没见过他的手段,但我却知道你叔在这件事情上栽了,男方骗婚,所以到最后这婚事没成,你们家现在一定很不好过吧?”
靠,说到最后居然是五叔的熟人,我觉得五叔跑路跟这件事多半是有关系。
于是我问她:“这桩婚事你知道多少?”
她看了我一眼说:“同行是冤家,这种事我不可能知道太多的,我姓何,以后叫我何媒婆就好,我能带你去找到这个樊小婷的家,但问题是你能不能把她找出来问话,你叔的本事你学会了多少?要不还得找你叔过来,你的事也是他安排的,最近我怎么见不到他了?”
当然不能跟她说五叔正跑路呢,我就大胆地说:“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的,家学渊源。”
涉及到执礼人的事情,媒婆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就只点了点头,但很显然她是不信的。
在阴婚这一行里,执礼人的地位最高,媒婆没权力问,更没权力管,这些情况我在那本书的开头就看过。可以这么说,哪怕我五叔明着跟她说是骗婚,她也不能说什么,还真不是欺负她们,因为她只是个媒婆,我五叔是执礼人,最后有什么问题也是我五叔担着,有她什么事?
当然,地位最高那个人,除了行内的,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在媒婆的指引下,我们拦了辆车就直奔市郊,樊小婷的家就在市郊农村里,打车的钱好贵,再没工作我想我支撑不了多久了。
当我们进到樊小婷家里的时候,被这里的情况吓了一跳。
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来开,开门的是一个半大男孩,大约是上初中的年纪。
那男孩脸上还挂着泪,一抽一抽的显然刚哭过。
我还没说话呢,那男孩就说:“不管你们是谁,还是别进来了,我们一家明天就死。”
听到他这么说我哪里还憋得住,进去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似乎我进去直接拿东西走他也不会管,好像这不是他家一样。
进去之后就看见这男孩的爹娘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两个只是勉强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关心,男孩告诉了我实情,他家基本对生活绝望了,他爹娘就是在等死的。他们想着死了以后,孩子肯定也不会没人管,谁家好心就养在谁家了,反正这个家已经不行,一个活人都养不了。
这一家三口还真是小婷的家人,男孩没说出什么冥婚的话,只说他姐姐葬得不好,家里受连累了。去年还有爷爷奶奶的,结果接连病死,然后父母又病得进了医院,硬是查不出什么病,本来不穷的家庭被折腾得没法过下去了,总不能一家人躺着过一辈子吧?结果就回来等死。
他们还知道是阴婚出了差错导致的这一切,所以等着家破了,孩子给别人养着才能化解。
那本书上说,这是很严厉的惩罚。
一般人又不是主持阴婚的执礼人,所以加在他们头上的惩罚不严重,至少不会像这种无理的手段,连医院都查不出病因,简直就是明摆着逼死人的节奏。
男孩就是小婷的弟弟,他哭哭啼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