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我依然没有敢带着暖暖回家。只是给妈妈打了钱过去,妈妈一个劲的说太多了,但我心中惶然,除了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家里什么。
除夕这天我给凡苓打了电话,问她怎么过,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正伤心。我安顿着她:“晚上来我家吃年夜饭。必须的。”
凡苓“哦”了一声,舒了口气:“终于有人收留我吃顿不伤心的年夜饭了。”
这就是春节,是温暖的盛宴,也是伤心的悲歌。
上午我带女儿去超市买了不少她喜欢的吃的,又给她买了新玩具,总算把她哄得还满开心。女儿比去年懂事不少,虽然看到别人家一家三口甚至四五口也会扭着头看好久,但是没有再哭闹着要爸爸和奶奶。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反而心酸。
回到家,我主动给婆婆打了个电话,暖暖在电话里断言片语的和婆婆聊了几句,把婆婆在那头弄得哽咽,暖暖在这头眼圈红红。我蹲下来问着暖暖:“想和爸爸说话吗?”
女儿听到这个问题竟然有些发愣,顾钧自从和蒋荻结婚,极偶尔会打个电话来问问女儿的情况,和女儿说几句话。暖暖上次听到爸爸的声音,还是两个月前。想了想看着我说道:“想。”我给顾钧拨了过去,很快接了,却是略微紧张的声音:“有事吗?要是没事我有时间给你回过去。”后面是尖利的女声“怎么又打电话,离婚这么久了还有完没完,整天这种心情怎么要孩子!”
我二话没说挂了电话,我真是时间长了不长记性。只顾着女儿,竟然忘了顾钧家有悍妇。暖暖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咆哮,眼睛有点湿湿:“妈妈。”小嘴瘪了起来,我心疼的厉害。何苦受这份冤枉气,努力对着女儿挤出个笑脸:“爸爸有事,以后和暖暖说话。”
女儿忽然蹦出句:“爸爸是不是被妖怪关起来了?”这句话让我的心砰的跳了一下,惊喜的看着女儿,女儿又有让人吃惊的语言了,我想笑不敢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
半天才勉强止着笑,摸着女儿的头发:“不是,爸爸很忙。”女儿嘟着小嘴不明白。正说着,顾钧的电话又来了,估计现在方便的摆脱了监视,我把手机按了接听递给了女儿。和这个男人,我简直无话可说。
看着女儿糯声糯气和顾钧说着话,我想起了厨房还有剁了一半的饺子馅,忙跑过去继续把饺馅剁好拌匀,从超市买的饺子皮,包起了饺子。给凡苓打了电话让她快来吃饭,凡苓应着正在路上开车,马上就到。
过了半小时,我把饺子都包好,等着凡苓一到就下锅。我把拌好的凉菜端上桌,发现暖暖还在拿着电话说话。真是难得,顾钧居然和女儿能聊了快一个小时。
我也不好打扰,接着收拾碗筷,却忽然听到暖暖低声的问:“叔叔,后来王子怎么了?”我忙跑出去,从女儿手里把电话扳过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是夏医生。我怎么忘了,女儿唯一会拨的就是夏医生的号码,而我也忘了把夏医生号码设置成1的那个方式取消。
我有些懊恼的对着夏医生说着抱歉:“刚才不留神把手机留给暖暖了,她乱拨号码。”
“没关系。”夏医生笑得爽朗,“说明她还记得我这个叔叔。听说话,她好的差不多了。”
“是啊。”我颇为欣慰,“多亏了你呢。”说着又寒暄问了几句,“春节回家了吧?”
“没有,医院值班,刚下了班。”夏医生说着笑道,“没让我守在医院看春晚算是照顾了。”
我没有再接话,夏医生忽然说着:“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个年夜饭吧,我自己这会正愁着去哪吃呢。”外面的饭店要么早已停业过年,仅存的几家家家爆满。春节的北京,是座空城。
一个人的春节,想想更是凄凉,反正凡苓要过来,也不会引出闲话,我诚恳的说着:“我家里包了饺子,你如果不嫌弃,就来吃顿便饭。”夏医生的声音轻快:“好。”
夏医生的电话刚挂,门铃就响了,凡苓带着一个手袋进来,吸着鼻子:“饺子味怎么还没出来?”
我笑道:“我还没煮,哪里来的饺子味。你等等吧,还有个朋友要来,等他到了再煮。”
凡苓随口问着:“男的女的?”
“男的,你也认识,还是你介绍的夏至瑾医生。”我答着。
“我和他也叫认识?当时帮暖暖打听心理医生,也是朋友介绍的,我只和他通过电话没见过面。”凡苓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转看着我道:“夏医生怎么跑到你家吃饺子?”
我刚要说话,暖暖跑来看着凡苓,小嘴叫人:“阿姨。”这下可把凡苓乐坏了,抱着暖暖逗个不停。以前打球的时候她就喜欢哄暖暖,现在暖暖的话多了,更招的她爱不释手。从随身带着的纸袋里拿出一件棉服外套,给暖暖比划着:“看看合不合身。”
“你怎么也买了衣服?”我看了看衣服,稍微大点,还算合身。满是小花蕾丝很漂亮。
“过年嘛。”凡苓笑意盈盈,“怕你收了大礼不愿意给孩子穿。”我顿时明了,一定是凡苓从肖彬那里知道我收了赵以敬的衣服,却又不愿意给暖暖穿,特意又买了一件。
我心里暖暖的,凡苓是很了解我,那身奢侈的fendi,我的确没再给暖暖穿过。
闲聊了几句,又有敲门声,我忙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三个月没看到的夏医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