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半迷糊半不迷糊间,这了望的鲜卑士卒隐隐约约的看到稍远些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楞了楞神间,这鲜卑士卒赶紧用力的揉了几下双眼,复又凝神细看过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虽说发现了什么有点不对劲的事,这鲜卑士卒却没有乱叫。因为基于当时的常理常识,在这种厚积雪的天候之下,兵马不太可能会有那么快的移动速度,要是没看清楚就乱叫,事后却发现是虚惊一场,那他自己也绝没好果子吃。
凝神细看过去,却因为身处下风口的关系,寒风直吹得他双眼刺痛,酸泪都在眼框中打起了转。揉几下眼再擦擦酸泪,时间就已经过去了有个十几二十秒,接下来眼尚未抬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声疾射而来,但却没有射中这二人中的一人,而是自二人的头顶飞过,直接穿过了了望亭。此时二人才完全明白过来,急忙大声喝喊:
“夜袭!汉军夜袭!!”
“该死!竟然没射中!!”
慕容紫英愤愤的低吼了一声,心中暗道:“彼既已惊觉而呼,再行射杀已无意义。反正已经靠得这么近了,就干脆发动攻击吧。”
反手又取出了一支羽箭搭到了弓上,不过这次并不是要射向对面的敌人,而是在开弓搭箭之后往天上射了出去。这是一支哨箭,箭一离弦马上就在夜空中响起了刺耳的哨声,而紧随在慕容紫英身后的三千骑兵听到了这哨声,也马上就摘弓取箭,同时还顺手打着了一个防风的火折子。此时若是细看这些骑兵搭好的箭,就会发现他们的箭上绑着一枚圆圆的纸棒。
春雷,若是放在近代与现代,只不过是节庆时燃放的一种声音巨大的鞭炮而已,但此刻绑缚在三千骑兵箭上的春雷……这要搁现代,其实就是雷/管!
不要惊呀,确实是雷/管。这话又说回来,夷州连前膛火炮都有了,那雷/管这一类的东西要是弄不出来岂不是要笑掉旁人的大牙?
夷州已经发展了这么多年,火药技艺已经比较成熟,制做雷/管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主要还是多用于开山修路等方面来使用,并没怎么用在军事方面。
会这样的原因有二,一是基于当时的生产技艺,雷/管的各方面安全系数较低,特别是在行军打仗这样的场合下太容易出事;二是就武器方面而言,雷/管对兵员的杀伤力其实很不怎么样,如果不是直接在人体身上或是很低的距离爆炸,那只要离得稍远一些,单凭雷/管爆炸时所产生的气浪冲击波,真产生不了多大的伤害。相比之下,同等量的火药,还不如做成碎片手雷或手榴弹来得更实在一些。
但事情也并非绝对,陆仁就别出心裁的整出了一个“御风灯”,把雷/管绑在灯的下面通过引息来引爆,算是当时的一种空中轰炸,而且在支援居庸关作战的时候居然阴差阳错的收到了一回奇效。但陆仁很清楚这只是巧合,绝不可以视为战例,再一转念就采取了更方便的办法,也就是把雷/管绑到了箭矢上射出去。
此刻慕容紫英的三千骑兵就是在这样做,“春雷”引信的嘶嘶之声,混杂在羽箭的破空声中,在夜空中带出一道细长的火花,落进了鲜卑营寨。再过得片刻,就是“春雷”爆炸的巨响。在这静夜之中,这一声巨响又与真正的天雷轰鸣何异?
巨响的同时,慕容紫英的三千骑兵距离寨壁已不足四十步。
“转右!沿鲜卑寨壁而行,与寨壁保持四十步的距离!!”
马头的方向一转,后面的骑兵自然随着领头骑兵一齐转向。这一转向,就是以骑兵们的侧面对向鲜卑营寨。而慕容紫英之前射出的那一箭,亦是在向三千骑兵标明射击目标。
就这样在慕容紫英射出第一箭之后,三千骑兵保持着与寨壁四十步左右的较佳射击距离,将一支支绑缚着“春雷”的羽箭射入鲜卑营寨之中。一时之间,营寨之中轰隆巨响声不绝于耳,甚至将游牧士卒们的惊呼声给完完全全的压盖了下去。但慕容紫英并没有借机冲入鲜插营中,而是借着侧顺风之便,沿着营寨一路到底。
五万人马的营盘该有多大?按汉时中原军队一般的标准,大概得是五汉里见方,至于相对来说要非正规一些的鲜卑游牧嘛……是方圆七、八汉里。
八个汉里,换算成现代公制其实还不足四公里。慕容紫英率领的三千骑兵在顺风的情况下,在积雪并不算厚的雪地上行进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四公里不到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跑完。而半小时的时间下来,已经足够这三千骑兵将随身带着的二十支“春雷箭”射进敌人的营寨之中。
三千人,每人二十只,这就是六万多支,这得把这个营寨给炸成个什么样了?只说这一路“轰炸”过来,即便有些落在雪中浸湿引信而变成“哑雷”,但仍有好几万的雷/管正常爆炸。就在这源源不断的惊雷声中,整个营寨陷入了一片混乱。
说实话,这几万的雷/管其实真正也没炸死多少人,真正引发的主要还是大规模的混乱。步度根的麾下也是没想到菊花港竟然会发动这样的突袭,突然一下遭遇到这样的夜袭,各方面的指挥与命令下达立时间便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