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伤口,在没有相应的医疗用品的情况下,血又哪里能够完全止住?因此渐渐的,婉儿的脸上已经越来越没有血色,急得蔡琰在那里团团乱转,却偏偏又束手无策。
忽然,婉儿拉住了蔡琰,向蔡琰很勉强的微笑道:“姐姐,我可能会撑不住了……”
蔡琰慌忙的坐下,一把抱住了婉儿:“傻丫头,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
婉儿向蔡琰摇摇头:“姐、姐姐你不懂这些,这、这不怪你,我、我却因为经常跟着主上一起救、救治流民,所以懂得不少……我、我这个样子,很、很明显是大腿这里的主、主动脉破裂,一般、一般的止血手段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效果。现在这些布、布条虽然能减缓一下,但用不了多久,我、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傻丫头,别说了……”
婉儿有些吃力的的拦住了蔡琰,再次的摇了摇头道:“不、不行,再不说出来,可能就再也、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姐、姐姐你一定要听好,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你能够拦住主上,不让主上去犯险。”
蔡琰愣了愣,下意识的追问道:“婉妹你要说什么?”
此时婉儿的脸上尽管是很勉强的微笑,但是泪珠已从眼角悄悄的划落:“姐、姐姐你听好,这次劫、劫持我们的人,极有可能根本就、就不是袁家派来的人,而是、而是……”
话到这里婉儿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向蔡琰道:“而是郭、郭祭酒的人。”
蔡琰当时就有如被天雷击中了一般:“什、什么!?”
婉儿此时已是非常吃力,但仍挣扎着道:“我、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姐姐你肯定会不信,但是、但是……姐姐还记得昨天、昨天那个向我们赔罪的贼人头领吗?当、当时我一看见他就觉得应该很熟悉,后来因为离、离得近,我无意中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那种混合着丹药气息的酒气,据我所知就只有郭祭酒的身上才有……”
“这、这……”
蔡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些。只不过当时的蔡琰惊魂未定,没有能留意到这些,直到现在被婉儿提醒,才感觉那个人的身形什么的好像是有些眼熟。
婉儿又接着道:“当时、当时我也怕自己是认错了人,亦或是、或是有和郭祭酒很相像的人,因为郭祭酒不、不可能会改投到袁家麾下,为、为袁家效力,可是、可是就在刚才,我却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喘了几口气,婉儿苦涩的笑了笑:“你、你们总叫我笨、笨丫头,还、还真是名副其实,我、真的是很笨,没有、没有姐姐你聪慧。这、这么简单的事,硬是到临死的时候才能想明白。”
蔡琰慌道:“婉妹你别说话,留着点力气,你能撑过去的!”
婉儿推开了蔡琰的手,轻/喘着道:“不行,姐姐你、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其实事情说穿了也很简单,你我经常听、听主上与郭祭酒的谈论,知道不久之后……曹、曹公与河北袁绍就肯定会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大决战。而主上才、才干过人、善理农桑,一直被曹公喻为‘吾之萧何’,所以曹公一直都很、很看重主上,犹其是在、在这种大战将、将至的时候,更会希望主上能够助曹公一臂之力。”
蔡琰点了点头,这些事蔡琰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主上偏偏在现在这个时候归心似箭,曹、曹公在明面上碍着情面,自然是会点头应允,可实、实际上曹公又哪里肯放主上离去?所以、所以……”
蔡琰又不是笨人,相反聪慧过人,之前没反应过来只不过是因为心情太过慌忙罢了。而现在听了婉儿的这些话,人马上就猛的打了个激凌,急道:“婉妹你是说,曹公欲留义浩相助,却又担心一意强留的话义浩会心生反感而不尽全力,所以设下了此计,意在嫁祸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