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是酒,不是酒我还不抢了呢!”
“……”
陆仁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江水中拉起了另一瓶酒开盖慢饮。
貂婵喝灌了几口酒下肚,笑着向陆仁道:“还真别说,你这种以大麦酿制而成的新酒虽然入口时有些苦,但细品一下却觉得苦得挺有味道。而且用江水浸凉之后再一口气喝下腹中,令人觉得格外的清凉舒畅。”
陆仁心说啤酒嘛,当然是冰镇了才好喝,难道还要像汉时的米酒粟酒一样煮过才行?要真的煮一煮信不信会煮出事来。
貂婵可没有理会陆仁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一扭身在船舷处坐下,一手扶稳身躯,另一手举瓶畅饮,双足则探进了江水中划荡了起来。
那年陆仁与貂婵分别的时候,貂婵为了向陆仁表示些什么,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向自己的过去道别,在脸上划出了一道伤痕而自毁了容貌。但是在陆仁抵达夷州之后给貂婵来了一针细胞活化剂,这玩意儿对人体的修复能力之强着实出乎陆仁的意外之外。
貂婵当时划出的伤痕虽深,现在却只剩下了一条浅浅的红印。虽说这道红印仍然破坏了貂婵那原本完美无瑕的脸,可是貂婵自身的风韵与气质又哪里是这一道红印所能掩盖住的?
或许应该说,原本的貂婵虽然可说是美得没有半分瑕疵,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患得患失,人即便再美也因为过份的犹豫而大打折扣。现在的貂婵脸上虽然多了一条红印,但却解开了心结而豁然开朗,人也变得格外的洒脱自如,其洒脱的风韵也令旁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
而雪莉的药剂使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的貂婵身体回复到了二十岁出头的状态,使得貂婵的洒脱风韵中又增添了几分芳华女子的娇艳迷人……多也不说,只说咱们的路人一号仅仅是在侧身想拿点零食的时候望了貂婵那么一眼就呆在了那里,老半晌过去都没能回过神来。
貂婵查觉到了陆仁的呆状。微笑着用手中的陶瓶轻轻的碰了碰陆仁的额头道:“怎么?看我看傻了?”
陆仁回过神来,干笑了几声之后扭回头去把鱼钩收了回来。此时的鱼钩上早已空空如也,陆仁重装好鱼饵再扔回水中,接着便望定了水中的浮标再不说话。
貂婵把玩着手中的陶瓶,望了眼已经空了几近一半的鱼饵盒,忍不住开口问道:“义浩,哪有你这样钓鱼的?饵食用了不少,间中我也看见鱼咬了好多次的钩,可到现在你却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过。”
陆仁淡淡一笑:“我只为钓,意不在鱼。”
貂婵哑然:“意不在鱼?你可别跟我说你这是在效仿姜太公。想来个愿者上钩。”
陆仁道:“姜太公钓的是王候公卿,还有他自己的前程仕途,所以姜太公的垂钓看似宁静,实则心中却有着惊浪骇浪。我却不一样,我为的就是垂钓时心中的这一些清宁……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以前我跟本就不懂这个,钩一下水就巴不得马上有鱼上钩,可是现在嘛……如果说一心想要鱼的人图的是一个结果,我这样却只是享受着一个得到结果之前的过程。”
貂婵有些茫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有点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可能文姬才能明白吧?”
陆仁笑了笑,取过一个竹杯将自己瓶中的酒倒入杯中,杯中马上就泛出了一大片的雪白泡沫,随即陆仁就把这杯冒着泡沫的酒递给貂婵。让貂婵试着品尝一下杯口的泡沫,貂婵在品过之后自然是惊呀不已。
陆仁道:“这麦酒我习惯称之为啤酒。以前我还身在曹营的时候就想酿制的,可是当时处处缺粮,我极力的在推广产量较高的水稻。大麦因为产量比水稻差些就没怎么种植。此外酿制啤酒需要一种被称为啤酒花的农作物,那时我一直没能找到。后来在荆州这边无意中发现了一些野生的啤酒花,就移植到了这个小村之中……啤酒嘛。在这种炎炎夏日的时候喝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稍迟一些我打算让糜贞把我头批酿制已满窖藏百日的那些送去襄阳城中试卖,相信一卖出来也会是桩能赚钱的买卖。”
貂婵皱了皱眉头,问道:“义浩,我不懂,你那时都已经到了夷州,为何不在夷州安安心心的呆着,却非要跑回中原来?以前你不总是说想隐居渡日,逍遥世间的吗?”
陆仁道:“世过境迁,我的想法也已经有所改变。以前我只是顾着一个婉儿,可是现在我身边挂着多少人?难道你要我扔下他们不管?其实以前的我都做不到这么绝情。那时的我虽然总是想走,可是我尽可能的在为其他人安排着退路。实在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发展已经远远的超乎了我的预料……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我为了逞一时之快,自绝了大家的退路吧?但现在既然大家都相信我,决定跟着我混……也许我陆仁是没什么大用,做不成什么大事,但我是男人,是男人我就得把我自己的责任与义务给承担起来!”
貂婵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这些……和你躲在这里钓鱼有什么关系?”
陆仁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抓起食盒中的一块糕点纳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的道:“我陆仁其实远远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伟大、那么能干。我如果想做好这些事,就必须一步一步、一条一条的反复思考,想清楚哪些事可行、哪些事不可行,万一发生了意外又应该如何去应对,或许我这样就是典型的以勤补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