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陆仁专门去求见孙权。孙权是大孝之人,每天与幕僚们议完事之后就会来向吴****请安问候,一来就会碰上正在与吴国太闲聊的陆仁。而双方见面之后各自礼罢,孙权很奇怪自家母亲的鼻梁上怎么多了个稀奇玩意儿,但脸上却满是笑意,显然很是开心。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孙权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了陆仁的身上。自从陆仁离开曹营并且露面之后,孙权去请过陆仁几次,但都无终而返。抛开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不提,孙权确实是对陆仁充满了好奇之心。
反过来陆仁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孙权。一如史书所载,孙权面方口阔,头发还微微泛着点黄,很有那么点少数民族人口的特征。再就是孙权的眉宇之间英气逼人,尽管面对着自己时很是恭谦有礼,但陆仁就是再没有眼光却也知道,这样的人绝不是善茬,一个应对不慎,自己这里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久闻陆仆射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吴****这会儿已经回房去了,所以是孙权在接待陆仁。陆仁见孙权说出这么一句话,马上就恭敬的回礼道:“吴候见笑了。陆仁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市井之徒,当初也不过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得来了一些虚名而已。”
孙权淡淡的笑道:“当初在曹孟德麾下聚流民、议屯田、兴农桑、治街市,上至官卿士大夫,下至市井流民,无不对陆仆射加以赞谕,又岂是虚名?而在功成之后,陆仆射便悄然隐退,曹孟德纵/欲相留亦无法留住,足见陆仆射的过人之处,令权敬佩之极,再放眼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了。”
陆仁明白孙权话里暗含着的意思,当下就摇头苦笑道:“吴候谬赞矣!还请吴候莫要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不然我真不知道吴候是在夸赞于我,还是在讥讽于我。”
孙权想想也是。毕竟陆仁当初的那点事早就传烂了,而且还动不动的就牵扯上了美女,硬要是提起来好像是不怎么光彩,当下便笑了笑并转移了话题:“听闻说陆仆射自离开许都之后一直隐居于荆襄,另外在海外夷州亦有居所?”
陆仁心说你总算是扯入了正题。于是脸上也挂起了几分笑意:“不错,我在海外夷州有择一地辟土而居。至于隐居于荆襄之事嘛……夷州终是一片蛮荒之地,我虽有意在那里辟土而居,但所需的农耕用具、钱粮医药都甚是匮乏,唯有在荆襄与江东各处商贩购取以补不足。这一来二去的,我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介商贾。”
很多时候若是太过刻意的去隐瞒什么只会有反效果,到不如把话说得三真七假,这样才更容易让人相信。那孙权有没有相信,陆仁并不清楚,但从孙权的话中或许可以看出孙权应该还是信了几分的:
“且恕孙某直言。那海外夷州既是蛮荒不毛之地,陆仆射又何苦远居于海外,甘愿为一化外蛮夷之人?我江东之地虽不比得中原之繁华,但亦可说是沃土千里、人杰地灵;权虽不才,于弱冠之年承父兄之基业,不敢说胜过父兄,但亦自认将江东治理得井然有序。想陆仆射才学过人,权早有仰慕之意,今既相见,权斗胆请陆仆射能出仕于吴。权则必以上宾之礼以待先生!似如此岂不是胜过陆仆射居于那蛮荒之地良多?”
陆仁心说你不是吧?见谁就想拉拢谁?不过以实情来说,孙吴在赤壁之战前的这个时期的确是拉拢人才拉得最凶的一个时期,主要的问题应该还是出在孙权继位没几年,需要收拢人心上。所以陆仁心中暗下结论。孙权现在的确是想拉拢自己,但也仅仅是拉拢而已,会不会真正的重用那还两说。再说得简单直白一点,搞不好就是挂个名却没什么实权可言的虚职,毕竟陆仁身为陆氏子弟,要说孙权会不防着陆仁一点。那可是打死陆仁都不相信。
不过不管是会受到重用,还是只挂个虚职,这都不是陆仁想要的,所以陆仁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蒙吴候错爱,在下心中不胜惶恐。只是还请吴候见谅,因为今时今日的陆仁,早就已经无意于官场仕途。”
孙权闻言皱了皱眉:“陆仆射为何如此?是不喜我江东,还是机嫌于权年少轻狂?”
陆仁赶紧摇头:“不不不,吴候曲解我意了。其实江东之地日后可为天下沃土之首,而吴候你虽年齿尚轻,却是天下少有的年少之英主。若是在数年之前,我若能得侍吴候为主,只怕在睡梦之中都会笑出声来,只是……”
这马屁是要先拍几句滴,接下来话锋才好为之一转:“不瞒吴候,我是当官已经当怕了。想我当年间投在曹公帐下,原本心中其实还颇有几分欲青史留名之志,可是前前后后所经历过的那些事,即便是到现在我回想起来都会为之胆寒。”
“这个嘛……”
孙权对此并不置可否。事实上有关与陆仁与婉儿之间的事,或多或少的总会有一些流传出来,孙权自然也就听说过一些。
陆仁这时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句话,人心可畏!犹其是在这权利场上,那是更加的令人胆寒。我在看清楚这些事之后,已然立誓再不出仕、再不涉足官场,因为一但涉足官场就会不由自主的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权利之争中,再怎么想躲都是躲不掉的。
“再者汉室自恒灵以来数蒙大乱,时至今日早已是群雄逐鹿之局,各方诸候彼此间争战连年。我纵然是出仕为官又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