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交州,之前我向合浦用兵一事,我先向你道声歉吧。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有着我不得已的地方。”
士燮向陆仁拱手一礼道:“陆夷州言重了!关于合浦交兵一事,老夫亦有对子弟管教不严之过,才会使得士武、士黄之流包庇贼寇,祸及陆夷州与避难百姓。如今两家皆有和解之意,老夫又岂能怪罪陆夷州?”
士燮说到这里停下了,显然是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士燮才轻叹道:“陆夷州宽宏大量,老夫感激不尽。而为了向陆夷州表示老夫的恳切之意,老夫愿向陆夷州质子,以此来示以你我两家之间的和睦之意,不知陆夷州意下如何?”
“质子?”
陆仁闻言愣了愣,心说咱们之间没这个必要吧?难怪你士燮急匆匆的想要和我面谈,闹了半天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
顺便提一下,千万别以为收了对方的人质,自己这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事实上自古以来,你如果收了对方的人质,却还对对方的地盘有些什么动作的话,那么至少在道义上那可就完完全全的站不住脚了。或者可以这么说,就是陆仁如果收下了士燮送来的人质的话,那么在士燮没有动过什么手脚的前题下,陆仁就不能再对交州地界有点什么举动,所以士燮的主动质子,其实是一个以退为进的招数。
不过好就好在陆仁对交州没多大的兴趣,至少也是在目前的这一大段时间里对交州不会有什么兴趣,所以陆仁的脑子转了转,马上就笑而回应道:“既然士交州有如此诚意,我若是拒而不受那反到会为人所不齿了。不过我也事先把话说清楚,对士交州的质子,我一不会加害士家子弟,二嘛……就别关在我那里了,我会另置一地给你们身为质子的士家子弟安身。”
士燮犹豫了一下道:“陆夷州不打算将质子置于身侧?”
陆仁摆了摆手道:“没那个必要,因为我相信士交州你的为人。嗯……”
唤过一个美女侍卫低声吩咐了一下,过不多时这个美女侍卫便取来一份地图在士燮的桌几上摊开。陆仁挽着貂婵的手一同起身走到士燮的桌前随意坐下,望了眼图纸向士燮笑道:“士交州,我这个人虽说为人并不怎么样,不过是借商起家,诚信二字我也一向是看得比较重的。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对面的士燮见状愕然。陆仁身为一方诸候,与人谈正事时带着女子家眷在身边已经是奇事,再来个走到哪里都拉定了老婆寸步不离的更是让士燮这个老腐儒瞠目结舌。其实陆仁这样在旁人看来是荒淫无道、离经叛道也好,认为陆仁是夫妻恩爱、有如神仙眷侣也罢,陆仁真正是怕在这种场合那些胆大的后辈士家子弟暴起发难,所以拉定了貂婵在身边。这样做一是能让对方愕然失神,二则貂婵在正式场合文静无比的样子也会让人放松警惕。
士燮正在愕然的功夫,陆仁伸手指定图纸上的一个地方向士燮微笑道:“士交州久在交州,也可说是近临大海,却不知士交州对海外诸地所知多少?”
士燮回过神来,摇摇头道:“老朽才疏学浅,又不曾游历天下,因此可说是一无所知。”
陆仁又笑了笑道:“士交州请看此图,图中所示者,乃是交州以南的海域与诸岛。而我为士交州质子另选的安身之地,就在这里。”
士燮望了一眼陆仁所指的地方,迟疑道:“这是何处?难道说陆夷州是欲将我士家子弟置于海外?”
陆仁道:“这里我称之为汶莱,是南海诸岛中最大的一片。虽是海岛,但实际的疆土面积约为交州的两倍。虽然那里的人丁不多,稍显贫困,但是盛产五谷、时鲜、各类香辛调料。而且汶莱是我与海外贸易互市的一个重要补给点,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派出了大批的人员去汶莱北岸建城修港,时至今日已是初具规模。士交州若是能携士家子弟至此,只要用心开发,相信不出十年便可重聚今日交州之富。
“此外我也会提供给你相应的帮助……粮食布帛什么的根本不用我帮,那里出产的数量绝对能够让你自给自足。我到是希望士交州能在汶莱多收香料与土特产,与我形成一种贸易互市的关系,另外这里的原住民尚属蒙昧,士交州的子弟若能去汶莱多设学堂,以圣贤之喻教化蛮族,实乃我大汉之幸也。”
士燮十分犹豫的沉吟道:“这……”
陆仁笑道:“士交州,我今日此举亦自知有相逐之意,不过也请士交州设想一下。今日是我攻取交州,他日我若势颓,很可能会有其他的诸候将我吞并之后再窥视交州。但凭心而论,后来之人会如我这样不加害你交州士家,且另置一宝地供士家安身者只怕不复再有。士交州你不晓军事,兵不经练,士卒无一战之力,我只三万人就能打得你出城投降,那么你实在不适合呆在这战乱纷起的九州之地。你既然打不了仗又不想打仗,为何不去这海外汶莱潜心修政,博来一世的清政美名?这汶莱四面环海与九州隔绝,中原战乱是绝对波及不到的,且周边土著又蒙昧落后,你只要稍修兵事便足以自保,事成后大可高枕无忧。”
实话实说,士燮心底其实很不想离开交州,可是为陆仁的军势所逼,又有陆仁的狠话在前,士燮心底真的很怕陆仁的说到做到,一攻下交址就对士家大开杀戒。这次赶来合浦,他也是想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只是话说到一半就让陆仁给抢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