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音还没落呢,外面就立马有人来人求见,说什么刚才沐浴更衣的“北堂将军”忽闻人说,嘉勇公夫人要返回苏州,此刻已经起来,还到了码头——
皇上急了:“上船了?”
来的人匍匐在地,立刻回道:“都快抛锚了——北堂相已经派人去追了!”
北堂仪立刻就跟热锅得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直说:“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竟是一点没变——皇上,您说……这眼下可怎么办好?
嘉勇公夫人呢?她在哪儿,有去拦么?”
“回皇后陛下,嘉勇公夫人……现在……现在就没人知她离府后去了哪儿!”
“皇上皇上——您说……你说这眼下可怎么办?傲儿……傲儿去了那苏州……谁能管得住他啊——”
北堂仪方寸大乱一般,急得好似瞬间没了主心骨,只两眼巴巴地看着皇上,眼又红了好几圈儿。
“……这……嘉勇公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被皇后乱了一阵思绪后,皇上立刻想到了这个疑点。
“回皇上……吏部……吏部直接将公文送到了府上……嘉勇公一听——立马就躺不住了,直说夫人这是真心要和他分,还说什么他的脸面全丢尽了,今儿就是豁出命来,也要把那小狐狸精剁成肉泥……然后就……骑马去了码头!”
“这……都多久了?”
“约有半个时辰了——”
“皇上——皇上——要不要派人去追?”皇后继续添乱,“算了——追也无用,傲儿疯疯癫癫地,眼下手中既有吏部的公文,想必是追到,也不会轻易回来——
这不到黄河心不死,傲儿定然不见着柳金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
皇上一跺脚,要恨这节骨眼居然寻柳金蟾不到,但忽然灵光一闪,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就让人赶紧去取来那日北堂骄的折子,加盖玉玺,批上数语,命吏部速速办理:
“亲自送到嘉勇公手上!”
“皇上这是?”皇后眼斜折子,故意明知故问,“能?”
“傲儿不是要找柳金蟾做个了断吗?柳金蟾留在顺天府做府丞,他还需再去苏州?”
皇上眼斜皇后的满脸费解,答得一脸胸有成竹。
皇后听了这话,好似若有所悟般微微想了想,立刻做恍然大悟状,不禁啧啧赞叹道:“皇上……果然是皇上!
看臣妾这急得,六神无主的,怎就……怎就没想到这么一出呢?
傲儿知道金蟾没去苏州,而是留在京城,他岂能还去苏州,自然是要回来,非要金蟾给他说个明白,还他一份‘公道’。”
“‘公道’?”皇上的脸冷冷地一斜皇后北堂仪,“皇后,可觉得——朕留柳金蟾在京,是为了让他们夫妻和好如初?”
皇后北堂仪立刻敛眉垂眼低头:“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
“告诉柳金蟾,要想保住她的项上人头,就给朕离傲儿越远越好!傲儿是疯的,她可不疯!”
皇上厉声毕后,立马要转身踏出未央宫,只是前脚才踏出一步,她就忽然感觉有什么异常一般,隐隐地回过头来,细看北堂仪的神情。
无奈皇后北堂仪一直低垂着头,愣是一副惶恐而又可怜的模样:“皇上……还有吩咐么?”
皇上微微一愣,只当是自己刚才多疑了,愣了愣,方缓和了脸上的神情道,返回身安抚道:“近来……辛苦你了!”
北堂仪一听此言,立刻扬起脸,露出满腹的委屈状来,无比心酸地抽泣道:“臣妾还当皇上,是忘了臣妾!”
“怎么会呢?朕不过是看着傲儿,总时常想起皇后当年初进宫的模样!皇后永远是皇后,即使他日朕册封傲儿为皇贵妃,皇后也永远是皇后——
谁也不能撼动你的后位!”
皇后北堂仪立马拭泪:“恩……臣妾多心了——其实……臣妾知道,皇上也是为臣妾想,怕臣妾在宫里孤单,又时常放心不下傲儿在宫外……
皇上您放心,臣妾不是个小鸡肚肠的男人,对别的宫妃都能视若兄弟,更何况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呢?他来,臣妾在这里宫里也有个说知心话的——
说句不怕皇上笑话的话,臣妾而今是做梦都想傲儿能早点进宫来,这进了宫,那还需遭那些个罪儿,受那柳金蟾的气——
恨只恨——臣妾的胞弟怎么就这么得命苦,眼见着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偏偏病得——也不是病得,都是他把自己给生生逼成这模样的——
不然怎得行军打仗都好好的,一到这婚姻大事,就总是没得过一日清静——
皇上,待傲儿不这么魔障,进得宫来,臣妾有一事相求。”
“说吧,只要朕能做得到的!朕……一定尽力而为。”
皇上说到这,语气不禁微微地顿了顿。
皇后北堂仪以帕拭泪,好似就没感觉到皇上话中的三分迟疑与猜忌,只认认真真地请求道:
“倘或他日傲儿进宫,臣妾恳求皇上,千万不要和他认真,要是一时气着了您,也请皇上看在臣妾服侍了皇上这快三十年的份上……莫要理他,只当他是个病人,还是个孩子——疯言疯语的,切莫把自己气着——
到时只管冷冷他,便好!”
“恩!朕依你就是!”皇上心口的疑窦瞬间消散,不禁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就怕人提龙菁那逆女啊!
“那……臣妾立刻替傲儿先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北堂仪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