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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北堂傲才垂下脸要寻个理由将柳金蟾带回屋,此后紧紧守住,不想屋里的柳金蟾终于打破了沉寂,忽然很认真地说道:
“常言道最亲不过爹亲,雨墨,我不会给我的孩子找第二个爹的!就是季叔也不讨!”
所以那个薛青她当初不打算娶,将来也不能娶了!她前世父母离异早,继父能有多狠,她是深有体会的!再说人都是自私,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她既不想责难新夫,也不想孩子委屈,所以……除北堂傲外,不再另娶——哎,果然是出去fēng_liú的命!
雨墨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第一次流露出的认真神情,不禁一怔,末了撇开脸嘟嘴道:
“说得容易!反正娶不娶是小姐的事儿!雨墨只问小姐,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难不成,小姐真要靠吃疯姑爷的嫁妆,过一辈子?”说得好听,不娶?巴不得不娶!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弄不好疯姑爷疯回去后,又眠花卧柳去了!
眼见柳金蟾又无话,雨墨可不打算又让柳金蟾打哈哈混过去,尤其这而今不比往日,疯姑爷跟老虎似的把小姐守得滴水不漏,她再见小姐是何时?她都不知道,所以……
“且不论疯姑爷的嫁妆是多是少!小姐,这女人靠男人养活,说出去多难听啊!”雨墨心直口快,“男人的嫁妆,是男人父母给儿子的一辈子嚼用!这话可是小姐你说的!”
“你还说,一个好女人就是再穷,也不该用男人的嫁妆养活自己,尤其是绷面子!雨墨可有说错?”
柳金蟾果断点头,这是她暗骂她大嫂的话儿——就因为她大嫂逼她哥哥典当首饰,拿钱给她绷面子装阔。
“既如此,小姐咱们既然没有多少钱,又何必还让姑爷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这嫁妆本是应急的,眼下又不是吃不上饭的时候,动它做什么?咱们每月夫人給寄来两吊钱,再加上小姐书院用剩的半吊钱,怎么着省点儿,还能有余呢!”
雨墨这声有余,立刻让北堂傲和奉箭等人联想到了十天一斤肉……心里好一阵紧张,就怕柳金蟾满口应承。
柳金蟾哪懂理财,眼看着雨墨满是怀疑,要知道北堂傲他们三个无肉不欢不说,还一顿顶别人吃四五天的!
雨墨眼见柳金蟾听自己说了,赶紧献计献策:“小姐,雨墨这几日琢磨好了,这院子不大,其实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其余人就请疯姑爷打发回去,还是和以前似的,就我们几个才好!”
柳金蟾不置可否,她可不敢和雨墨说,跟来的那一群都是北堂傲的陪嫁!
北堂傲屋外嘟着嘴:和着就打他主意,明明嘴上说不用他的嫁妆钱,其实……说白了就是先赶走他的陪房,然后不让他吃肉、还不让他吃饱……最后让他知难而退,不把他当一家人,把他气走了,她们主仆才好拍拍屁股走人……还随便把他的孩儿拐走了!
哼——
想得美,就是他真气回娘家,他也会等着娃娃落地,然后抱着娃娃走,不怕她柳金蟾不乖乖来家,接他回来!
哼哼哼,想欺负他没读过书?可巧“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心里可明白着呢!
想罢,北堂傲也不听那屋里的说什么“少吃肉、省粮食”的馊主意了,闷闷地领着奉箭二人回屋自个生气,兼想眼前这半年的对策,他就不信,他堂堂一个三军小元帅会斗不过一个十岁的娃娃?
然,话是这么说,可眼下,柳金蟾要真听了雨墨那小蹄子的话儿,真不让他用自己的嫁妆过日子了,他们这一群人不真的喝西北风去?
想着这恼人的问题……
一回屋,北堂傲习惯地耍着手里的银枪,一面令奉书赶紧算算柳金蟾她们主仆而今手上多少铜板儿,一面让奉箭查查他们的日常开销,看看柳金蟾那点小铜板儿能让他们活上几日,又或者……从哪儿能揩出油来匀匀,不管怎么说,也得把眼下这半年对付过去不是?
奉书数过来、数过去也就那么吊钱,一文钱也数不多、也数不少!
奉箭则盯着账本差点成了豆豆眼儿,别说挤不出一文多的,就连怎么将少爷的钱见缝塞进去充数,也着实不能塞进去几文,说白了,他总不能将柳姑娘的一吊钱当成一百两来记账吧?
别说柳姑娘不是他们那不知白黄之物的爷……单是那个脑袋堪比小算盘的雨墨,就对付不过去,怎么办?
为今之计,两个办法!
一,给柳姑娘开辟出一条生财之路。
但……眼下柳姑娘就算愿意去卖包子,自家爷丢不起这人吧?
二,就是找一笔不是公子嫁妆的横财,让柳金蟾突然横发……
但这钱要怎么一个来路呢?
屋子里的人都愁了!
北堂傲从屋这角走到屋对角,然后从屋对角折回屋这角,往复不迭。
无奈,他号称沙场上的智多星,但偏偏,他恰好就是雨墨口中“只会出不会进,不会理家,不会做饭。不会裁衣、弄不好还不会带孩子,除了能吃还是能吃”那种好似不食人家烟火的大家公子。
钱……
他不敢说金山银山,但每年的俸禄、爵禄,再加今年新晋的国公爵位,朝廷又多拨给的好些座庄子田地、林场的租子……那日隐约听姐姐府里的管家说,单就这些,只今年合在一处儿,不说多,还不算米粮布帛皮毛等物,单是银两,据说至少也有一二万……一二万是多少,能派多大用场,够小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