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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枫也是瞠大了眼儿,回看孙梅,不及问个“怎么了”,呼救想起他半月前俏问馨儿是不是欢喜肖腾的话儿……当即只觉得一个巴掌好似抽在他脸上,急得赶紧与孙梅道:“可了不得了,馨儿这孩子想是真对腾儿上了心思!”
孙梅“噌”得起身:“你是说?”她此番是为了那日所言?
尉迟枫当即点头。
孙梅才微微清醒些许的眼当即一擦黑:歪了下去——
讨债的啊!
一口气从后山跑至前山食斋门口,柳金蟾不及不及喘口气,心里就忽然映出了孙大人刚才那深思,隐隐觉得不对,再仔细一想,自己刚才那话儿,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及柳金蟾想明白,刚结束了东苑一番就“书生该不该知农时”辩论的孙墨儿,正抛着手上的食牌心不在焉而来。
未进门,她乍见柳金蟾,当即眼前一亮,赶紧拉至一边树荫下低问:“我娘寻你去做什么?”
柳金蟾心有戚戚焉,不敢说自己那好似越描越黑的一番言语,只得佯装什么事儿都没事一般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娘就当我不愿说,让我走了……对了,你那几日回去没出什么事儿吧?”那她可就罪过了!
孙墨儿嘟着嘴想了想:“那日稀里糊涂回去,我爹似乎气得不轻,也不知是不是气得过了,居然没让我跪门槛!”好奇迹,就是屋里相公哭得让人心疼得一把接一把的,弄得她装看书都装不去了,最后只能抱着他一个劲儿地安慰,顺便……
顺便说那个哥儿是柳姐姐借她钱要去看的……
思及自己的谎话儿,孙墨儿立刻心虚地暗暗地瞅了柳金蟾一眼儿:
心里道了一千个歉,没办法,她着实看不得肖腾自从嫁给她后,整个人感觉就是柔柔弱弱一般——貌似她逃婚对他伤害很大,人都转性了,稍稍一点儿小事,他就眼睛红得兔子似的,想必外面的闲言碎语一定很不中听……
柳金蟾没注意孙墨儿的表情,只是想着孙墨儿话儿,不断回思自己那日的话儿,忽然思绪就停在了那“两情相悦”一词上,心里就凉了大半截,满心忐忑,她还是忍不住又问:
“你爹娘,就没跟你说点……例如以前不会说的话儿?”尤其是关于你相公的?
看着柳金蟾心有戚戚焉的闪烁眼儿,孙墨儿挠挠头,想了想摇头道:“没!我爹娘那日回家脸都铁青铁青的,只有馨儿一直哭哭啼啼地说‘冤’!”想来也是有点冤!
耳听孙墨儿答得十分肯定,柳金蟾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眼见要缓缓着地,不想孙墨儿后面居然就迷迷糊糊地补了一句:
“不过也好奇怪……我回书院那日,我娘居然问我‘是不是想休了我相公’?”
柳金蟾的桃花眼儿倏地瞪大:“你怎么说?”千万不要是她想得那样啊……
孙墨儿闷了一会儿,然后颇为不快地得道:“我自是说‘想’啊!”习惯性的脱口而出而已!谁料她娘居然认真地问她是不是因为馨儿的缘故……还说什么忍三年,就给她另想办法,倒把她吓得够呛:真休肖腾,她会良心不安的。
柳金蟾气得一拍孙墨儿的笨脑袋就急道:“完了!你娘弄不好将来真让你休夫另娶!”这下可是真要害死人了!柳金蟾两手捂脸,顿觉自己都想砍死自己了:她怎么就这么不经大脑,只为逞一时口舌,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来?
孙墨儿一听这话儿,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待要着急,但小心眼儿一想着“人家”本来才是两情相悦……不禁脸上就冷冷地撅了掘嘴:“这不正好!”她不休,他怎么嫁馨儿呢?
柳金蟾正满心想着要怎么和孙母解释误会,岂料耳畔孙墨儿这似是赌气的一句,顿觉好似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心窝子里,一双瞪大的美目,一想到自己正把一个无辜的、才过门的俏夫郎往火坑里推,就急得差点拿自己去撞墙!
但错已经铸成,不想法儿弥补,自己岂不是杀人凶手?
柳金蟾当即决定先从孙墨儿——这个攸关男人一生幸福的第一人,下手。
眼一骨碌转,柳金蟾赶紧鼓动起自己的惑人心的言语,要唤起孙墨儿生为一个女人的责任心:
“好什么?好人家的男儿是令死也不愿二嫁的,我看你那相公刚烈得很,你若休他……你要小心,他弄不好一时想不开,一根白绫就吊死在你屋里!”这个还不够恐怖好像!
孙墨儿一听“吊死”二字,先是一阵心疼,接着当即就想到了肖腾挂在房梁上的模样,吓得就有点不知所以,据说越是好看的人死得越可怖……人就有点抖了:
“柳……”不待柳金蟾再接再励说第二句,她脑中就自动自发地出现了一个肖腾长发扑面,飘啊飘啊地伸出两手来寻她,不待孙墨儿脑中肖腾惨白着脸无比怨恨地说上一句“墨儿,我死得好怨——”,耳畔柳金蟾的声音又起:
“据说吊死的人最是难受,所以舌头会伸出一尺来长……”
柳金蟾还没描述到最恐怖的时候,就觉得眼前的孙墨儿两腿一软差点就坐到了地上,倒把她吓了一跳:“墨儿!”
“柳……柳,柳姐姐,我不想休夫了行不行?”孙墨儿吓得都有点语无伦次。
“当然不能休了!”柳金蟾答得分外干脆。
孙墨儿两腿酸软地靠着柳金蟾,一想到肖腾死得那么惨,那点泯灭了许久的良心就开始醒了。
“我相公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