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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裳,头发还没梳顺,柳金蟾胡乱套上几尺发带,跨过门外那一叠足以把她们寝屋大门挡住的数个大木箱,不及看来人的她,就风驰电掣地直奔北堂傲处,形象……现在都不及她丫头重要了。
尽管一个似是熟悉的声音高喊“哎——”!
她也只当没听见,犹如离线的一支箭直奔那头她的心之所向!就怕,她一停就回不去了。
临出院门,左看右看,柳金蟾赶紧褪了院服,撒开脚丫子,就奔屋来:
“咚咚咚——”
又一次左顾右盼后,柳金蟾迅速敲门:“我,夫人,开门开门!”
素来早起的北堂傲尚未起身,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昨儿绝对让宝宝折磨疯了!
“夫人——”
弄璋打开门闩,首先映入柳金蟾眼帘的就是两个肿肿的黑眼圈!
“去继续睡吧!”
一见此情景,刚才还想今儿一早有啥吃的柳金蟾瞬间跌入谷底。
接着她蹑手蹑脚猫进屋,刚看见搁在桌上的土碗,微微有些起疑,就听帐里北堂傲喊了一声:“谁?”人没见着一把银枪就先探出帐外。
“嘘——我!”
柳金蟾才一走到帐边,北堂傲一声“妻主”就扑进了柳金蟾的怀里,活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把柳金蟾抱得死紧——
他昨儿还坚强的心,此时一见柳金蟾,这叫一个委屈啊,眼都有点泪花花转。
尤其是想到他一夜的颠簸,还有低眉下眼的“乞讨”,最需要妻主时,妻主却不在的心酸,北堂傲依偎在柳金蟾柔软的怀里,只觉得都是满满的委屈。
“怎么了?”
柳金蟾抱着大笨熊似的北堂傲柔柔安抚,眼还得观她磨人的宝贝——
小嘴嘟的好似回味什么一般,一脸憧憬不说,还直打小呼噜,一看就是这屋里睡得最好的!
“没事儿……”有又如何?
北堂傲抿着唇,闭目埋首在妻主怀里,软得不想动。
“是不是累着了?”柳金蟾不忍吵北堂傲,抱着北堂傲,动了动,努力让北堂傲能有一个舒服的睡姿,随便为他盖好被子。
北堂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嘟着嘴微微点点头,只觉得再苦再累,有妻主这么抱着,疼着,所有的疲惫都是值得的:但妻主这书要读到何时呢?
“睡吧!为妻在呢?”她的大宝宝!
柳金蟾在北堂傲的头顶亲了亲,北堂傲奋力地想推开周公的卖力召唤,无奈一夜就没睡上一个困觉的他一合眼,暖暖的温度袭来,从未有过的安心让他的眼皮就再也没能睁开。
不到一年宝宝、相公便皆在手,说不清的满足与重担压在柳金蟾的肩头,她说不清这是种幸福还是个无形的责任,把她这个至今还要靠父母来养的女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难道是她前十八年过得太逍遥了?
随着北堂傲均匀的呼吸渐渐传来时,柳金蟾也困得睁不开眼,少时在不觉中搂着北堂傲,也昏昏睡了去——
她也是读书到半夜的人啊——
早知爹娘不好当,早知娶亲是个坑,她还是无可救药地跳进来了!责任责任,女尊世界做女人也不易呢!
好梦易睡,就是难醒。
仿佛正是甜梦最酣时,“嗷嗷嗷——”的啼哭声又开始高歌了。
柳金蟾甩甩头,不敢迟一秒睁眼,赶紧轻轻地放下睡得她手麻的北堂傲,操起眼见到了爆发之势的宝宝,赶紧关门到外屋呵哄,不为别的,就希望今日的北堂傲能睡好,起码知道她是很关心他的,比关心宝宝还多——
只因前世她有个竞争对手因产后忧郁症跳了楼。
她记得她当时代表公司探望她时,昔日神采奕奕、作风强硬的她躺在病床上好似苍白几近枯萎的玫瑰,两眼无神,缓缓转过头看自己时,柳金蟾觉得眼前的只是一个会转动的躯壳。
她什么也不说,拒绝见任何人,尤其是她的老公和孩子。
不久,她辞职去了别的城市。
后来,柳金蟾一次在咖啡间倒咖啡时,才听住她家附近的同事说她出院后就办理了离婚,还说:
“她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惨啊,跳楼前,有整整一个月晚上我家都听着她孩子哭,我娘说她白天黑夜的带孩子,次次见着她,那两眼圈都是黑的。”
“她男人呢?”一人问。
“男人有个屁用!他一句‘忙事业’天天早出晚归,要么就是一出差就是十几天,我娘说,他一回来,两口子就吵架,吵完架,男人门一甩就走了!出去又是好几天。都见不着人!”
“张小姐也真是,年轻,也太要强了,男人难得回家来,她忍忍气,软言细语两句,不就没事了,也不至于闹到自己跳楼啊,看,现在婚姻也没了,又没脸回来上班,孩子多可怜啊!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会想,女人啊,这种事,退一步不就好了!”……
后面的话,柳金蟾当时也没听,也听不下去。
现代社会男人打拼事业,女人难道就没有事业么?婚姻经营失败了,就都是女人的错吗?为什么婚姻中就一定的是女人付出比较多,还必须处处忍让?女人嫁男人最初的期许不就是期望有个臂膀可以靠吗?
柳金蟾想不明白,当时也无从去明白。
后来,她出差在外地重遇张兰时,张兰的脸上多了更多的沉稳,只是眼角那种沧桑还是难以抹去。
尽地主之谊,张兰主动请她喝茶。
席间,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