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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先红一见慕容嫣进来褪去了华丽丽的羽裳,露出里面西瓜红的绸面院袍来,就习惯地打招呼:“你今儿还留在书院?家里不急?”
慕容嫣倨傲地看了看坐在陈先红寝具上的柳金蟾,状似不见地、若有似无地答了一句:“恩!”便转过身去叠她的羽裳。
这动作熟练得,让自北堂傲进屋后就没再摸过一点儿家务的柳金蟾,判断慕容嫣其实并不是传说中的娇娇小姐,甚至还是个非常精于日常事务的女人——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是她一个寒门娇女可比!
陈先红见慕容嫣背过身去,便料想是柳金蟾在,慕容嫣不想说话,谁叫她们打见面就是钉子的板子,若照陈先红理解,其实都是钱势惹的祸——
柳金蟾嫉妒人家,心眼儿小!
屋里一片寂静。
偏慕容嫣刚进门时听二人“相公长”“相公短”的,尤其是里面还提到“鬼谷一枝花”,一颗心就“噗噗”直跳,不敢想自己才思念着以为他躲着不见她,她便再难知她消息……岂料,此刻就听见了他的消息,真正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但要如何获得他的消息呢?
慕容嫣心里不禁微微有些着急,神情却不敢露出丝毫,只能强作镇定细细整理自己的寝具:“先红有相公了?”
“是金蟾,她夏末奉女成……哎哟!”
还想着若是鬼谷一枝花被“国公夫人”追走后,也能给自己说个官宦人家的陈先红,赶紧扯着嗓门撇清,无奈她说错了时机,当即就被柳金蟾掐得这叫一个手狠。
柳金蟾恨恨地瞪着陈先红,果然恨自己多嘴,正如雨墨昨儿说得,这未婚先……可是最令人不耻的行径,堪比流氓,男人更是能被口水淹死,一辈子抬不起头,急得柳金蟾也顾不得慕容嫣是不是死对头,立马开口怒斥陈先红,胡诌道:
“我相公打小就养在我家的!”童养的行不行?
慕容嫣和陈先红瞬间几乎瞪凸眼儿一般瞅着柳金蟾:童养夫?
“金蟾……你你你……你又骗我?”明明昨儿还说她相公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怪道人那么贤惠,原来是打小身边伺候惯了的!还打猎……估摸着是猎户家养不活,卖出来的给人冲喜的儿子!
陈先红简直对谎话连篇的柳金蟾很是无语:亏她什么都信,结果什么都不能信!
柳金蟾耸耸肩。
“那聘礼一千两也是假的了?”
陈先红忍不住又吐槽道,她就说谁家儿子那么精贵,又不是家财万贯的豪富之家!
柳金蟾继续在慕容嫣和陈先红面前耸肩:“你认为是真就是真……”
“打住!”
怒不可破的陈先红立刻抢过柳金蟾的话头:“你说实话成不成?你就实话告诉姐,那鬼谷一枝花是不是你表兄弟?”这个关键。
柳金蟾欲垂眼,然,说谎就垂眼,岂不是太明显?
柳金蟾就努力瞪大眼摇头。
“那那那……”你怎住在他家?
陈先红手指着柳金蟾,难以承受她想象中的事实:难不成……他已经是柳金蟾的人了?
眼瞅着慕容嫣几乎发直的大眼、与陈先红几乎气得浑身颤抖的“羊癫疯”状,柳金蟾肯定不打算说话,只淡淡一笑:“他是我相公的远亲!”
此言一出,柳金蟾几乎可以看见二人同时松了口气,然,她岂能让二人松气,然后去她家门外天天儿想着“邀得明月归”?
“不过……他今年真许了我柳家的姊妹,妻主是个举人!”
这话又来,还不腻啊?
陈先红才不信?许了人家的男人还能追着柳金蟾表心意?肯定又是柳金蟾故弄玄虚,想独占美人,不让她近身——
哼——她陈先红可不是好骗的了!
然,慕容嫣则静静地垂了眼:
是了,果然是了,不是北堂傲是谁?许了柳家,妻主是个举人——而还敢追着柳金蟾跑,不就是哪个女人根本就是徒有虚名,或者……压根就不存在。
至于为何是追着柳金蟾跑?
慕容嫣的眼犀利地瞪着柳金蟾:弄不好哪个挂名的妻主就是眼前的柳金蟾,因为……没记错的话,那日孙大人介绍柳金蟾时,就说过她是与墨儿一同提名的“恩科举人”,娘也说孙大人举止奇怪,言语间对着柳金蟾过于礼遇——
原来……
哪个盗取了她“心上人”与“国公夫人”之名的柳姓女人就是她!
慕容嫣一这么想,瞬间就将她来白鹭书院前后的种种连了起来:
怪道院长在她与柳金蟾之间,丝毫不愿偏袒任何一个,即使她慕容嫣是朝廷内外了的璟驸马,她也寸丝偏袒不给!
怪道,柳金蟾需遵守的,她也一样不能例外。
怪道,明明哪里有独门小栋,尉迟瑾那个老狐狸精还是把她故意往这里搁置,说白了,就是她在官场最管用的“相互制肘”,用她来压柳金蟾,也用柳金蟾来压制她——
高实在是高!与当日利用太女派压制北堂派如出一辙!柳金蟾仗着身后有北堂家支撑,自然不会把她慕容嫣放在眼里——
真正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引得她和柳金蟾斗得如火如荼,她巧手一拨弄,就让她们两纷纷折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慕容嫣切齿,恨尉迟瑾算得太精,更恨柳金蟾挂个徒有虚名的“国公夫人”就胆敢和她唱对台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