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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都有黑眼圈儿……来,一起来睡会儿!”女人似乎拍了拍自己的身侧。
北堂傲好似拍掉了他妻主拉他共眠的手,低低嗔道:
“好你个没脸的!这屋里人来人往,为夫怎么睡?让人看了去怎么着?说你素日里机灵吧,这会子又做这等没头没脑的事儿!”
“那你去歇歇!我没事儿了!”女人又道。
“既然没事儿了,为夫守着你,你再睡会儿,待好些了,咱们就一路回去!”出嫁不到一年的傲儿,也有为人夫婿的自觉了,这让北堂骄微微觉得欣慰。
“不和你姐姐说声儿?”女人惊讶的话逸出。
北堂傲当即低恼道:“怎么能不说?你昨儿一倒,我姐姐和姐夫可是都跟着忙了大半夜呢?你不道个谢,还算个读书人么?好没良心的!傲儿的大姐就不是妻主的大姐么?”
“看把你急得!你大姐,我不也把她当我大姐么?不然昨儿,我能那么说话?”早牙尖嘴利顶回去了。
柳金蟾打个哈欠后,喊冤道。
“若是如此……我大姐昨儿让你当官,你怎得那么说话?让你应一句,就这么难么?”送你官做还不愿意么?
北堂傲嘟着嘴,颇为生气地低低责问着。
柳金蟾无奈道:
“相公哎,为妻是个什么材料,你姐不知,你还不知?正一品?别说正一品,为妻就是正七品也做不上……你让为妻去哄你姐姐,说我能做到正一品,她人倒是高兴了,可为妻做不了,不是……骗人么?”将来再问起,一看她七品都混不上,岂不是自讨没趣儿?
“不过是表个决心……又没谁要你真做?”做不了正一品,来日念头熬得久了,混个挂名的正三品也是不难的。
北堂傲低低嘀咕:柳金蟾什么底子,北堂傲觉得他家姐弄不好比他还明白!突然开口就是“正一品”,也是柳金蟾那话激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妻就是个废材,如何好骗人呢?而且她还是你家姐?”她柳金蟾连海誓山盟都不空许,又怎么会为了骗人弟弟,就空许诺?
柳金蟾低道。
“难不成你不想当官?”北堂傲不禁埋怨。
柳金蟾眼见北堂傲一脸失望的神情,想迎合北堂傲说“想当”吧,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关于鱼头与鱼尾的故事,隐隐觉得夫妻之间纵然是很相爱,总想要给对方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也该开诚布公地让对方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不然……
一生都委屈自己,婚姻走到最后才发现彼此误会了那么多!
微微想了想,柳金蟾尝试着低低地说道:“若为妻说当官,不是为妻的真正所想,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北堂傲和屏风外北堂骄俱是一愣。
“不想做官?那……妻主想做甚?”北堂傲一颗心微微提起,就怕柳金蟾脑子一热,说什么要在白鹭书院呆一辈子,只读书,他的骠骑军还等着他呢!
柳金蟾抬眼一想,忽然脑中一片空白,这才想起属于她的理想似乎只有一个:游遍天下看美景赏佳人……
北堂傲起初两眼认真,但知妻莫若夫,他一瞅柳金蟾的脸不自觉漂浮出一抹心虚,立刻恼了:
“难不成,你还想着你那些fēng_liú帐?”念念不忘你那些个旧相与?
北堂傲有点急,毕竟柳金蟾的所想,他太明白——偏偏都是他的不愿!
柳金蟾立刻垂眸沉默,一半是北堂傲说对了,另一半吧,她自己也没什么理想了,而且……她是个有家的女人了,怎么还可以跟未婚时那么任性轻狂呢?只是……官场如战场……
“为夫不好?”不就是第一次给的不是你么!
北堂傲瞬间鼻子酸了。
北堂傲眼睛一红,柳金蟾立刻心就软了,情知北堂傲又胡思乱想了,赶紧道:“成日里就乱想!都孩子爹爹了,还混说这些花儿!是……为妻不知自己能干点什么?”
百无一用是书生,前世那些个知识,几乎就没什么可用到这个世界的——
她也想来场技术性穿越,无奈……她前世的医生不是靠仪器查病,就是用抗生素,而农民们直接用的就是化肥和农药提高产量,而她学金融会计的,这世界有股市和金融吗?不说远,没有计算机电子表格,她算算数,还没雨墨小手一掐来得快!
“不知干点什么……有官做就去做,不就好了?”需要想什么呢?路都给你铺好了!康庄大道只要你去走!
北堂傲罗帕往鼻尖上一拭,就忍不住道。
柳金蟾真不知北堂傲这逻辑是怎么回事,她也知道“有官做就去做,就好了”,但谁给她官做呢?想做就做,还会有人去庙里求“官运亨通”“金榜题名”吗?
说不通就不想说,柳金蟾也不知她为和与北堂傲什么事都好说,一提到前程就这般各执一词、格格不入呢?
然……
女人总得是让着男人些,谁让他们久居内室不谙官场险恶,人心叵测呢?
“相公,说的也是!”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柳金蟾努力笑答,她已无心再和北堂傲解释,她心里对未来满满的不安与不确定:谁让她是女人,只能把责任与压力往自己肚子里咽!
“那夫人……这是……决心搁下你那些个fēng_liú帐,要专心为官的意思了?”
北堂傲止住伤心,禁不住又试探着问。
柳金蟾给了北堂傲一抹安心的笑:“恩!咱也是有家室的人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