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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奢侈的假期:
一个人,仰躺马尔代夫的沙滩上,一直一直从日出到日落,从布满霞彩的夕阳开始等满天星光,奢侈地大把大把挥霍自己的时间来哀悼她死掉了的爱情。
那时是那么地轻松,又那么地可笑,她听着《我想我会一直孤单》,想自己自此后就这般孤单到老、想自己不会再爱了,也不会再被人爱了,就这么一直一直一个人到天涯海角、又从海角天涯回到碌碌的都市……
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她才到旅行的第二站,不及站在小桥流水之间,好好体验一把丁香怨,再念念戴望舒那首《雨巷》:
“在那幽长幽长又幽长的雨巷……”……
海上落日的壮观,有时是那么漫长,好似永远都落不下一般。
但待你微微一转眼,它忽然就好似躲迷藏一般,彻底落入了海面,整个刚才还绚丽多姿的天空,一瞬间,就开始迅速拉起了夜的帷幕。
驻足也不记得多久的北堂傲只觉得自己才回神,天色就这般迅速地黯了下来,赶紧要命人被马车回府,不想一回头,竟见柳金蟾不知何时,跟沙蟹一般,自己在沙滩上刨了一个坑,将自己埋进去闭着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晒着落日最后的一线余晖。
北堂傲不禁觉得有些意思,就悄悄儿地踱步过来,忍不住要挨着柳金蟾坐下,谁想他人还没坐下哩,就听柳金蟾很是陶醉地念道:
“我希望逢着,
逢着一个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那在那幽长幽长又幽长的雨巷……”
北堂傲眉头一拧:“姑娘”?估量?又或者顾亮?
“顾亮?谁?”
北堂傲很想装什么都没听见,但……着实忍不住,他心里好梗:他这么喜欢她!
“呃?”
柳金蟾猛然睁大眼,不想整个瞳孔就是北堂傲好似要“刑讯逼供”的脸,心里只能暗叫一声坏了,脸上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笑道:
“姑娘,什么顾亮?”
北堂傲只把俏脸一板,摆明了就是两个字“不信”!
柳金蟾只得悄悄地贴近北堂傲低头咬耳朵道:“骗你是小狗!”
北堂傲斜过眼来,细细将柳金蟾眼底的光瞅了瞅:“怎得是‘姑娘’?”
“因为这个是男人写得!”
柳金蟾一边道,一边开始拨开身上的沙。
“男人?”北堂傲挑眉,起初不信,后一想柳金蟾过去混迹得那些地儿,那些男人自是不要脸的,自然这种不要脸的话是敢说又敢干的,便微微有些释怀,只是……
“写给你的?”小男人的心思,还是搁不下妻主之前的那些个莺莺燕燕——就怕柳金蟾还惦念着哪个多情又多姿的。
“说什么呢?为妻呱呱落地时,他都先去了好几十年了!”
柳金蟾拍拍北堂傲,示意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她们就得在这过夜了。
北堂傲心里还是搁着话,只是今儿有龙葵与她的侍卫们在,让人听见,说他善妒多不好?吃醋撒泼也得回屋闹……
想着,北堂傲少不得先起身安排回去,一会儿上马车再计较。
谁想柳金蟾耍赖皮,马车一摇,她就昏昏欲睡,气得北堂傲一推二推再三推:
“睡睡睡!就知道睡!年初二睡到现在还没睡够!”快一个月了,也不理理他!
“体虚!”柳金蟾呢哝两句,拉好被子又继续合眼睡。
“虚?你踩在那些个鼓上,又蹦又跳时……不虚?”见着我,你就虚——什么意思!是为你柳家养孩子,又不是为我北堂家!
北堂傲闷闷地改手推为指戳。
“这不……太阳晒得舒服么?”
柳金蟾忍不住抚平自己被戳成蜂窝眼儿肉肉——大病一场,人瘦了,骨头一把禁不住戳了。
“舒服?”北堂傲撅嘴,“你也不怕晒着你?”
柳金蟾这几日坐船坐得自己整个骨架都要散了,那还在乎被晒伤,半闭着眼打个呵欠道:“那会子,日头都要打道回府看相公孩子了,怎还有空管咱。”晒不死!黑了也还能白——反正相公到手,不愁!
“既然它都知要急着回去看相公孩子,怎得你玩起来就没个主次,想不起你也是个有相公和孩儿的人?”
北堂傲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在马车里,厚着脸皮侧靠在柳金蟾身侧,拿纱幂一角在柳金蟾脸上一个接着一个地画圈:
天知道,他自龙葵来后,天天儿晚上陪着太爷爷解闷,好容易回去了,柳金蟾睡得比死猪还成,摇都摇不醒,他几乎都要把自己闷着了。
知夫莫若妻,北堂傲这话里的那点子小心思,她柳金蟾还能不知道?
“想……有用么?”她现在这点小身板,受不住他的“饿狼传说”——开玩笑,他近一月的存货,吃不住!
柳金蟾压下到嘴边的哈欠,立刻要佯装再睡死,然北堂傲眼都冒绿光了,她只得平转过脸来,趁着马车颠簸,空出一手去勾勒北堂傲的薄唇。
北堂傲也不动,只垂了眼,用几不可闻的声儿埋怨道:“你若真想,会没法儿?”谁信?他防那么紧,你柳金蟾不还有功夫去勾搭狐狸精么?
柳金蟾大病初愈,哪敢接受北堂傲的无限热情,但拒绝只怕日子打此刻起就开始难过了,少不得……
“我倒是有法儿,你不愿意,不也没法儿?”最好别愿意!
柳金蟾眼瞅着北堂傲盈盈亮眸,指尖从他的薄唇上滑到领口,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