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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北堂傲想小名儿之际,柳金蟾习惯地抛开对北堂傲过去不安的种种揣测,悄悄儿挑了挑一侧的帐帘偷衣裤!
北堂傲也是无语了:
“一日不去也不行?读书难道比命还重要?”他年初的噩梦都还没醒呢?
“你就算不为为夫想想,你也该为咱们妞妞想想不是?难不成你要她还没不会说话,就先……没了娘?”
终于终于,忍耐不住的北堂傲,今儿总算发了飚——今儿真不是他刁蛮,去年初那接二连三的事儿就算了,入夏下个水,也能脚抽筋,不偏不倚差点地卷进涡旋……
“今儿这么大的雨倘或跌上一跤儿,别说孩子难保……”就是你这接连两年霉运连连的衰样儿,指不定又得来个性命不保!而这书院,他又不能跟着进去。
“看你说得?”
柳金蟾一瞅北堂傲这激动不已的样儿,就知自己这二年接二连三的险况,吓北堂傲不清,但……她要因为怕死,就寸步不前?做什么都战战兢兢吗?当个万年王八吗?
“你不觉得为妻正好就应验了那句‘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的名言了吗?”
大道理不想说,柳金蟾只戏谑一句,北堂傲就闷闷地道:“还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呢?”就会哄人!
“咱这不是……被水军都督请去做了幕僚吗?”每月还给二三两的绝对高薪呢!比她娘给的零用不知多了多少去。
柳金蟾想了想,突然发现她运气真的好:
一则水军都督可是大人物,起码她这辈子从没敢妄想能见到那么大的将军似的人物;
二则嘛……
小小捕快一年也才薪俸六两,当然不能算他们真正的收入来源——灰色收入。不说多,起码贴不了不少家用,她也算是半工半读半自立了,雨墨每天数钱,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说去岁北堂傲买的那几块地收成也好,家里一年的粮食不愁不说,还卖了不少钱。
怎么说,合家不能说像北堂傲娘家那般大富大贵的,起码也是往小康路上奔!
想来就是一条迈向幸福的康庄大道,柳金蟾觉得自己很满意。
然……
“幕僚?几品?”末九流都算不上!
北堂傲斜眼看柳金蟾无追求的幸福脸,整个人都抽了:
幕僚,就叫福气?你堂堂国公夫人去给人家当下人,还好意思高兴?管这叫做福气?
北堂傲很想摸摸自己的脸面还在不在,当年慕容嫣初如军营,他随随便便让奉箭抬手捡了个缺儿,最少也给了她个百夫长——
真不知他家姐到底怎么想的,请功请功,请的什么功?不说正六品,起码正七品也可以的吧?幕僚,连衙门正式的吏都算不上!还说什么正一品……末九流都不给!
“这幕僚……不是长久之计吧?”
北堂傲嘴张了数次后,终于迫于柳金蟾那点子薄面,没敢直言。
“所以,为妻才要好好读书……”
柳金蟾这一张嘴,北堂傲就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出奇,为什么会问柳金蟾这个傻到了家的问题——
柳金蟾的前程就是傻读书,考状元——寒门的志气!
不问还罢了,一问得把自己活活气死!
“……”说什么?
北堂傲自己都把自己的话堵死了,他还能闹腾什么?
只得起身,伺候柳金蟾起身梳洗,一边命奉箭去寻辆牛车送柳金蟾进去。
柳金蟾这一听牛车,吓得没从床上摔下来:她没记错的话,她从家门到书院门口还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吧?
“相……相公!”
为不让自己露脸太过,柳金蟾赶紧拉住北堂傲道:“让雨墨送我过去就好!”
北堂傲眼斜柳金蟾的圆鼓鼓,微微下坠的肚子,心里这叫一个紧啊:
这第二胎,他整整努力了一年有余,柳金蟾才怀上,这要有点子什么差错,这第二胎,他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可不让她去……她估摸着偷偷摸摸也会去!
北堂傲思考再三,待到她们夫妻终于讨论明白了,门外的雨也停了,天也近午了。
柳金蟾很是无奈地看着北堂傲满面无辜的模样,不得不道:“为妻可以一个人去了吗?”再晚就可以吃了晌午饭再去
——去屁了,都散学各自归屋休息了。
北堂傲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放人,只是这们一打开啊,院里坑坑洼洼的泥路这叫一个泥泞,还有一个水坑连着一个大水坑……
北堂傲的脸就抽了抽,柳金蟾就赶紧道:“踩着青石板不救没事了!”
北堂傲的脸尚未松和,院里的栅栏再一打开:
喝——
乡下的路就是有特色,抬眼而去,就满是梵高抽象话里,用脚印深一个浅一个的水洼汇集成的路了。
这……
柳金蟾微微示意一下自己的皮靴,北堂傲便已决定让福娘和雨墨一起扶着过去,随带弄璋后面再负责背包。
这阵势……
柳金蟾进书院门时,不是北堂傲还在五十步开外处盯着,她都恨不得翻墙过去——
当她是怀孕的八十岁老太么?
幸得书院看大门的大娘极力阻止,柳金蟾这才得拿回了自己的书,只是她才抱着书往门廊上一站,扭头,竟看见约莫有大半年没见着的陈先红背着书箱,撑着一把打跟不打没二样的破伞,浑身湿淋淋地从那边山脚爬上来。
“你……”
柳金蟾一边跺跺脚上的厚厚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