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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
陈先红两手一挥,挥去自己满脑袋的迷雾的同时,几近口吃地喊道:“你你你……你们俩……”
柳金蟾和孙墨儿扭头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纷纷露出诧异来。
陈先红深吸一口气,然后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们……俩……不会……都是举人了吧?”明明都比她年纪小这么多!
柳金蟾没有打击陈先红的想法,但孙墨儿别看今年虚岁二十快有一了,但整一个还是跟块水晶玻璃人似的,想也不想就点头道:
“是啊!我和金蟾都是!你不知道吗?”孙墨儿说罢,歪着头还为这个问题想了想,自己没说过吗?
此一言,一瞬间好似一击重锤砸在了陈先红的脑门上,发出“嗡——”一声巨响——她怎么不知道!
“不不不……不是,不是……金、金蟾才刚说,她,没考秋闱吗?”
混乱已经语无伦次的陈先红,手一阵乱挥后,两眼看着柳金蟾,才好像找到了一点点思路。
柳金蟾拧眉,待要想怎么解释更恰当,做事不太爱动脑子的孙墨儿就率真地答道:“她喝我进书院那会儿就恩科举人了,她自然不用再去参加省考了啊!”
多么天真无邪的言语……
陈先红只觉得无数只乌鸦自她头顶飞过,然后她——
“咚——”一声,后脑着地,栽倒在了黄泥地里——
素有当地天才美誉的她,已深受打击,倒地不起了!
先红倒地不起,柳金蟾和孙墨儿可慌了手脚了:
“来人啊,帮帮忙啊!”孙墨儿想也不想一边拽着陈先红手臂,一边喊。
“快啊——抬不起来了!”
毫无孕妇自觉的柳金蟾,也当仁不让地拉起陈先红的另一只手臂,大声疾呼。
一群正在颓废中慢慢搬迁的学姐学妹们,也都赶紧搁下手中的东西,纷纷上前来抬陈先红。
可谁想,素日看上去不过百来斤的陈先红,这一刀下去,沉得跟头死猪似的,十几个学姐学妹齐上阵,除了把她搁在泥地上,来来回回又在空间上下左右零到一尺的范围内搓上了十来回,将她彻底变成了泥猪,自己的两腿裤全沾上了泥浆外——
唯一的成就就是将陈先红拖行了十来尺距离!
这叫帮咩?
站在远处的尉迟瑾冷汗这叫一个流啊——
真正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就这样,半拖半拽到一丈开外后,柳金蟾吃不住了:
“来人啊——换换我的手啊,我抬不动了!”孕妇果然体力不够啊!
旋即换人,又拖!
实则看得火大的梁红玉终于忍不住在这群学生们身后问了一句:
“你们说……这车是用来干嘛的?”
学生们一愣,这才一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来,去找车。
梁红玉也是醉了:怪道一个个考不上,全是死读书的!
梁红玉待要转身走吧,一扭头,就看见了又胖得跟着浣熊似的柳金蟾,眼中微微流过了一种复杂而又难以言诉的情绪:
同样是她最欣赏的学生,怎么就和端木那样了呢?
抱着肚子,柳金蟾微微觉察到梁先生的目光时,赶紧困难地向梁红玉施礼:
“梁先生好!”
梁红玉微微地看着柳金蟾清澄澄的眼,忍不住问道:“何时进京?”
柳金蟾挠挠肚子:“这个……不是年末就开春吧!”先生面前,她可没脸说自己要回家问相公!
梁红玉点点头,然后再看向柳金蟾:“心里有几层把握?”
坦率地说没有把握!
柳金蟾不敢这么答,只笑着恭敬道:“回先生,学生……尽力而为!”前提是北堂傲不扯她后腿!
梁红玉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她又不是个爱墨迹的人,便作势要转身离开,只是,柳金蟾还不及胸口松口气,赶紧去看陈先红,梁红玉就忽然转过身来,对她无比慎重地道:
“做个好官吧!”
多么语重心长的话啊!
柳金蟾仰望着先生的背影,正要热泪盈眶的感动一番,心里就隐隐有个疑窦在问:“她难道不应该是先预祝她金榜题名?”
柳金蟾正为梁红玉这句叮嘱微微出神,已经把人推到楼角,再次拖下来往上抬着走的墨儿禁不住喊了一句:
“金蟾,帮把手!”
柳金蟾立刻追过去,但到了楼梯脚,便看见一个个挤挤挨挨都是人,还时不时你撞撞我,我撞撞你,她这快临盆的人了,肚子里的宝宝可经不住撞了!
“等等!”
柳金蟾灵机一动,飞快地挺着她那比第一胎还恐怖的大肚子,飞奔到井边,三五下打了半桶水,就提着摇摇摆摆地赶了过来:
“都闪开——”
大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你一个、我一个推着,抛下陈先红半躺在木梯上,横着。
“噗——”
瞄准陈先红的大脑袋,柳金蟾半桶水就将她浇了个透!
“呼——”
陈先红吐出一口水,醒了。
“这……”她不及问这是哪儿,就被自己浑身赫人的泥土吓得二度昏死过去。
有了前次的经验,墨儿也跳下楼梯,接过柳金蟾手里的桶,再谢过所有来帮忙的学姐学妹后,也飞快地打来了一桶水:
“哗——”
一点不舍得浪费的墨儿,直接提上去对着陈先红的脑袋,从上往下泼!
这下,陈先红嘴里吐着小喷泉,想再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