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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姐是说,皇上正在扶植皇太女一步步迈向帝王之座?”
柳金蟾问罢,北堂骄毫不迟疑地当即点头:
“是!而且皇太女趁着我去塞北丁忧的三年,已经将我北堂骄朝中昔日的同袍、门生,甚至姻亲们一个个以左迁的名义,分调至各地,或任总督、或任总兵,又有不少老臣被纷纷劝说卸甲归田,以及训了个不是,远远打发了去了边塞戍边。”
情况不容乐观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她北堂骄的预期……当然,当初留下来的伏笔,北堂骄不会提!尤其是柳金蟾而今明暗不辨之时。
“就连去岁,你与水军都督在南海与内陆江面暂设的几个要点,也正被被皇太女手下的人一一窥探!”
说着,北堂骄从袖口掏出几份正欲递上去的折子,交予柳金蟾看阅。
柳金蟾也不多做她想,立刻接过几份折子就迅速打开来,一目十行,看罢,只觉得扼腕,要知道这几处要点,她单是挑选人都费了九二虎之力,此要点之重要,就好似一个枢纽,若来者清廉,办事能力强,假以时日,此举便可可让沿途的百姓丰衣足食……
然,贪,不出几年,就会官商勾结,匪盗横行,民众更是没有活路,甚至会激起民愤而致民乱——
民未富,却先乱,追究起来,最大的责任就是一心相信她的水军都督!
柳金蟾的两眉当即拢成了小山,她是不关心国家大事,但……此事她筹划了两年,才刚见起色……又有水军都督的知遇之恩……
“她们定是看上了这个地儿潜藏着巨大的利益……”一群目光短浅的乌合之众!
柳金蟾禁不住切齿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们不为利益,又何必死心塌地地追着皇太女身边那几条狗,点头哈腰呢?据我所知,她们为得这几个缺儿……”
北堂骄的话刚到这儿,就忍不住低了数个调儿:“已向东宫昨天夜里,送进去了这个数!”还只是给皇太女的!
柳金蟾惊得瞪圆了眼,不敢相信皇太女也会收这种钱,这可是她的未来的江山,可……转念一想,皇太女毕竟只是皇太女,每当皇太女以前,那一年的数万辆的爵禄是不够她怎么挥霍的——
尤其是吃好穿好,奴才们还要多多的层层吃回扣:四文一碗的面片汤,御膳房一动手,就是三十两的成本价,钱可不就是花得跟流水似的。
但理解归理解,然这是她柳金蟾两年的心血,而且……她不希望好不容易金盆洗手的三郎他们再变成杀人与被杀的海盗!
“大姑姐,此事……是不是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虽然已知大局已定,但……柳金蟾还是忍不住傻傻地问了这么一句:毕竟她不仅不希望三郎有事,也更不想让器重自己的水军都督受到牵累。
北堂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拿眼直视柳金蟾的眼:“你敢殿试上,就此事一请吗?”虽大哥说,柳金蟾易藏不易显,但北堂骄却觉得柳金蟾更应该是在皇上面前显山露水,然后……
这个然后,她需要柳金蟾自己愿意。毕竟就此事一请,她才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柳金蟾。
“此事,本官越说不可,皇上越会在此事上顺应皇太女的安排,尤其……如今新任的吏部尚书是皇太女的姑母!”
北堂骄只这么轻轻一开腔,柳金蟾立刻就明了这是北堂骄对她的疑心,但……人在官场打滚了几十年,还跟小白人似的,你是个亲戚就信你,这样的人,柳金蟾也不敢轻易托付自己的身家。
然,皇上本就在支持皇太女,打压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北堂家,她柳金蟾此刻还去金銮殿上锋芒毕露,一上殿就直指皇太女,这……似乎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不是明摆着,就是要皇太女难看,心无城府地告诉皇上:北堂家对皇太女有二心吗?
“这个有何不敢!”
柳金蟾料想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北堂骄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于是,也不深想,顺着北堂骄的话头,就毫不犹豫地应承道:
“金蟾到时,借着殿试之机,就在朝堂上向皇上大胆进言!”只怕金蟾说来容易,北堂家描白难!
柳金蟾只这么豪气干云地一拍胸脯,就见北堂骄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轻摇手指,然后笑问她:
“直言不讳固然好,只是……你是北堂家的女媳嘉勇公夫人的名义来谏言,还是以一个大周忧国忧民的举人立场来大胆禀奏呢?”
柳金蟾微微一愣,细细将二者的细微之处,稍稍一思量,立刻就明白了:刚才这折子里的内容,不是嘉勇公夫人柳金蟾,怎么会知道呢?
“大姑姐的意思……是希望金蟾像其他举子一样只谈举措,绝不涉及奏折里面的任何细枝末节?”
柳金蟾抬眼,心里不禁问自己要怎么说?难度也太大了吧?总不能想皇上毛遂自荐,说让我去吧?那大事儿,她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皇上能当一回事儿?
“是不是难?”北堂骄满意看着柳金蟾脸上皱成了一团。
柳金蟾不作他想的立刻点头:“是!目的不明确,说再多,也是无的放矢!”她要做的事阻止皇上同意皇太女批的折子,驳回皇太女更换水军都督部下举措——
此小事,不提点清楚,她不信皇上能一听就懂,又不是有神通!
柳金蟾脸苦作了一团,北堂骄方不紧不慢地静静道:
“说难不难,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