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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开了个头,九公主便也不掩饰了,接着教导的话,就洋洋洒洒说了好一些:
“孙捕快这入了大理寺办事就要得力,这部下一定要严管、不可迟到、不可早退、更不可溜号,把人看紧了。尤其是这战事初平的年月,难免会有些小细作混进来做些手脚,栽赃良善。
但凡查案平反冤屈,要多带着手下反复查验,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误判了一个好人。本宫估摸着这‘昼夜颠倒、昼伏夜袭’多做些,总能防患于未然。”
孙尚香也不明所以,只得赶紧应声答应:“身受皇禄不敢有丝毫怠慢,昼夜颠倒、昼伏夜袭都是份内之事。人命关天,绝不视同儿戏。”
“说的极是。梁大人曾赞你刚正不阿,面对权贵不卑不亢,本宫甚是欣赏。尤其这京城抬头一个皇亲,低头弄不好就有一个国戚,伸手抓一把,不说十个里面有一个皇亲,但至少有一二个不是皇亲的亲戚、就是国戚家的奴才。更有那些个豪门大官的子女无不仗着家里的权势,或是认识几个达官贵人就狐假虎威。懂本宫的意思吗?”
咦?意思?说了么?
孙尚香抬眼,不懂这轿子里的人噼里啪啦说了一串,难道只是为了教导她?于是孙尚香只得试探着答道:“小的谨遵九殿下教诲。”
轿子里的人似乎对这回答颇不满意,只得微微叹气索性直道:
“本宫驸马有个远亲,数月闹得本宫不得安宁,虽有心给她寻份差事,但土牛哪见过世面,本宫岂能徇私与她官作,故有意先放你手下好好锤炼锤炼,来日科考擢拔进士再作计较。”
孙尚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就说好事那会寻上她,感情是要把烫手山芋丢给她,忙道:“小的不甚惶恐。”
“不必惶恐!”轿子里的人立刻道,“虽说是个远亲,但大可不必当她是个皇亲,就当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可骂、可罚,本宫绝不护短,所谓严师出高徒,先生教学生还拿把戒尺呢。”
“是!小人一定从严要求。”孙尚香立刻应答。
那轿子里的人顿道甚好,方问:“大理寺少卿刘大人可还在?”
立刻便有一个护送轿子的大人轿子外应答:“下官刘德还在。”
“这梁大人虽不在,但皇上有口谕,就是没屋,无论什么也给腾间,本宫刚嘱咐的人就与这孙捕快,再调拨几个得力之人过去。虽说刚到京城有好些事要安排,但大理寺事多,孙捕快明儿就来应卯。记住本宫的话:严,不可徇私。
但……打,也不可太过,此女的相公护短的紧!”
金黄的轿子鸣锣张伞渐去渐远,孙尚香一头雾水的还没爬起来,接着又一顶轿子又鸣锣张伞来了。
石青金顶子官轿一见门外侍立的孙尚香,也停了:“刚本相似乎见九殿下过去?”
那大理寺少卿刘大人立刻迎上前在那轿子前,将九殿下一席话说了个大概。
轿子里的人也掀开了轿帘,将还没被领进大理寺的孙尚香也打量一番。
孙尚香只见那轿子里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头戴官帽,身着石青麒麟袍,生得俊眉修目,粉面含威,一看就是一品大员,吓得也赶紧低头。
“破获官银劫案的孙捕头?”女人静道。
“是,大人!”孙尚香忙又上前跪道,一个典仪忙要上前提醒孙尚香轿子里的人身份,就被女人挥手命退。
孙尚香立刻知道该女人的身份还高于一品爵位,只怕身上还有世袭的伯以上爵位,立刻又两叩六拜一番,这才听轿子内的人说:
“说起来,本相也有一个近亲在县里也是无天无法了,她那相公又是个对媳妇惟命是从的贤夫,凡事依着她的性子不敢言语。本相事务缠身,每每要严加训导,又苦无空闲,既得闻闻孙捕头刚正不阿,无惧权贵,本相便也有意相托。”
孙尚香一听,心里就暗暗叫苦,才来一个国戚的远戚,又来一个豪门的近亲……一张脸忍不住皱成一团。
“孙捕头勿要担心,本相岂是护短的人?这远亲,若是不听教,不说能骂,就是罚也罚得……
只不要打伤打残,给点皮肉苦,饿个一二日,哪怕****昼夜颠倒、昼伏夜袭,只要没空想那些风花雪月、花枝柳巷的糊涂事儿,和她那相公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本相的恩人。来日就是恩人要做官,也是不无可能的。”
利诱!
孙尚香目送着这金顶官轿也进了大理寺,心里就反复嘀咕着:为什么都强调要“昼夜颠倒、昼伏夜袭”?这古代民风淳朴,治安好得换在寻常县份上,就是一年有一桩命案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还****“昼夜颠倒、昼伏夜袭”……这是让她带捕快?
还是带……兵?又或者当牢头?
秋日的京中,黄花满地。
风,乍起,落叶如雨。
晨起的天随着秋意渐浓,起来时的手也也会觉得微微带着寒意。
天未明,终于可以上任的孙尚香一夜难眠。
她一早起身推开屋门时,家里的小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她去牵马,才发现厨房里早已经炊烟袅袅。
“怎么相公也起了?”孙尚香一推门就见丈夫李复正在灶边蒸馒头,这感觉总觉得有些恍惚。
李复蹲在火边道:“我知道娘子今儿第一日上任,心急一定要赶着走,所以就先起来帮你把馒头蒸了,不然你一忙起来又不知道吃饭,到时候疼起来又一个人偷偷的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