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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拔了舌头?还是喝了哑药,一个个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哑口无言了?合着你们都是纸上谈兵的赵括?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模样!
司马炎,本宫可记得,你初来那日,对本宫说什么……要灭了那北堂家,不过弹指一挥间?你还说,你定能让那北堂骄与她合族死无葬身之地?”
皇太女眼力一扫,便见得那牛高马大的司马炎一瞬间又恨不得化作蝼蚁,钻缝而出的困窘。
“还有你独孤颜……嘉勇公夫人还活着呢?”
皇太女眼再一抬看见了太医世家的独孤太医:
“你斗不过你亲亲侄女独孤傲雪就罢了,毕竟她是大周出类拔萃的第一才女……可……你怎么连一个乡下来的土太医,那叫什么舒……什么什么春的,都比不过?本宫要你治死嘉勇公夫人,你说!你说你失手了几次?”
“这次……”独孤颜扑在地上浑身颤抖。
“这次?”皇太女恼羞成怒,一脚就踹在独孤颜的背上:“她要早死了,就不会有今儿的事!”
众人眼看着独孤颜一把年纪痛得在地上抽搐,却不敢移动分毫,一个个面如土色,把头压得更低了,只求别被皇太女下一个盯上,只是……
“还有你……宋清,本宫让你安插人去监视那柳金蟾,你怎么安排的人?”
皇太女脑袋一个旋转,不偏不倚,就看见了故意站在人群之末的翰林院侍读学士。
“皇……皇太女,臣……臣在翰林院……”根本就是京城内城两个方向好不好!
宋清跪在地上,怯怯地小声提醒道。
皇太女切齿,胸口气得起伏颇大,欲再寻个人来好好骂骂,无奈她骂有用了吗?前段时间,她太女殿里还满满当当都是人……而今呢?
尚未正式交锋,她就损兵折将了一半——
一半啊!
“北堂家还没正式出手与本宫明争……这将来真要在朝堂上唇枪舌战……”
皇太女再次咆哮时,终于有一个淡淡地声音出来拯救了大家:
“太女殿下息怒,咱们兢兢业业,谋划了这么多年,盼的不就是北堂家化暗为明,出来明争么?”
皇太女一顿,抬眼一看说话人,竟是太傅陆长青,不禁呼吸一窒,微微一揉两穴:是了,她过虑了,北堂家是臣,她是君,逼她们明争就是让她们自寻死路了!
“眼下咱们是看似输了一筹……但皇太女可曾想过……皇上就此事如何想?”陆长青一番深思后再度问起。
众人一愣,不知素以老谋深算而著称的陆太傅此刻有何高见。
“太傅的意思?”
皇太女微微一凝眉,微微是有点明白了太傅的想法,但……却又想不透,毕竟今儿母皇呵斥她种种不是时,太傅也受牵累不少,甚至还有给她更换太傅的意思: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她没看出来的其他意思?
“太女殿下,眼下他们抓住了咱们的陈年沉珂,看似搬赢了一局,其实也是帮了咱们……您想,若这此事,再搁久些,出了人命再闹僵出来,咱们岂不是更加难以自圆其说?”
陆长青刚左思右想,又将皇上的话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遍,越发觉得,今儿皇上骂她多于太女,就大有避重就轻,为太女年轻开脱的意思,既然皇上都有有意要为太女开脱了,她们又何必纠缠其间,非要把自己弄得跟了死了老娘似的呢?
所以,陆长青将自己的分析轻描淡写微微一说,皇太女自前殿归来就郁郁不展的心境顿觉拨开了云雾见到了青天:
母皇果然还是事事向着她的!
皇太女不禁心内一阵欢喜,刚才郁郁的心情瞬间化作了春风,一扫之前的不快,脸上露出旧日的十二分踏实与自信来。
于是她们二人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陆长青随后说的:
“所以,老妇以为,此事已到此为止了!”
众人一惊:到此为止?大理寺还审得如火如荼呢!
“可刘大人她们……”其中一人刚开口,就被陆长青瞪得闭了嘴。
论担心刘德,谁能比得过她陆长青?
那刘德就是她掌上明珠,大儿子的亲亲女媳!但……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放着家里那么多的娇夫美妾,还去染指衙门里那些有妇之夫……
陆长青也是……身为女人既理解又不理解,然……刘德变成这样,皇太女好色重欲也是背后的主因之一,但,这些她能说吗?
弃车保帅,才能让她陆家万古长青!
“请皇太女请旨皇上,大理寺犯事众人,一律严惩不怠!”
陆长青当即一抱拳在皇太女脚下磕头请命:“午门斩首!了结此案!不然,再审下去……不知还要牵扯出谁来。”
“陆太傅?”皇太女大惊,“那刘德可是您……”儿媳……
“求皇太女请旨……老妇……这也是为了保全刘德她那一家老小,不然要是落在北堂家人手里……老妇不敢想老妇那儿子、外孙们……”
欲言又止,此话后面的意思,大家都瞬间明了:这是壮士断腕,不然合族难保啊!
“请皇太女准了太傅所求!速速请旨!”
一众人立刻哗啦啦跪了一片。
皇太女心内一阵悲痛:“本宫……子兰拟奏折!太傅……快快请起!”
“老妇,还有一事要奏!”
陆长青依旧长跪不起。
“太傅请说!”皇太女连忙令人去扶陆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