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9-14
淮东辎兵规模已达十二万,具体的工造、屯防、编训等事务,各行营、驻营及府、县、巡检司也参与负责,孙敬堂还总辖工辎营其事,但已不需像当初各地奔走那般的辛苦。
辎兵既为各地方所实施的大规模工造、垦屯事务提供充足、高效率的人力资源,同时也为淮东提供充足的后备兵员储备。
在局势危急时刻,受过一定训练而组织体系完备的辎兵,将可以随时进行动员,发下兵器刀甲,拉上战场或城头,即为淮东战卒。
故而辎兵的部署,与淮东战区分布是密切相关的。
南线,嵊州、会稽、山阴、萧州、回浦、平阳以及夷洲等与敌接邻的诸县,共分布近四万辎兵。
以崇州为中心,在周围虞东、鹤城、海陵等县,还分布三万辎兵,与步军司中军津海营共同承担卫戍淮东核心区域的职责。
在北线,在山阳、泗阳、淮阳、宿豫等地,则一共部署有五万辎兵,以应对随时可能南下的燕胡步骑主力。
除了淮阳镇外,淮东在北线的战卒仅凤离营两万余人以及靖海第三水营主力,而燕胡则能聚集十数万兵马专打一路,故而林缚在北线部署有五万辎兵,以备不时之需。
孙敬堂这趟随林缚北上效力,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过两天就要北上,孙敬堂也早早回到家里收拾行装,妾室赵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扯着闲话:“小夫人这趟要跟着去山阳照料大人的起居,女营这边还要拨些人手过去,夫人的意思,似乎是让文婉过去……”
“让文婉过去就过去呗!”孙敬堂随口应道,他想着别的事情,也没有意识到赵氏要跟他说什么。
赵氏见丈夫没有回过神,轻掐了他一把,孙敬堂恍然有悟;这时候孙敬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敬堂在里厢?”
“在呢。”孙敬堂应道,赵氏看着孙敬轩走进来,起身道:“他大伯有事过来哩……”
“敬堂过两天就要去山阳,这一别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要不我们兄弟俩找个地方喝一口去?”孙敬轩说道。
“就在这屋里喝得了,这天眼见着要下雨……”赵氏说道,淮东粮食相对还算充足,没有禁酿,孙敬堂不大喝酒,但宅子常备着些酒以来宴客所用,赵氏则唤下人到厨房里准备些下酒菜来。
“大爷爷!”孙文炳的一对小儿女听着孙敬轩的声音,走过来直往他怀里扑,手伸到他怀里掏东西去,“今天可带了什么礼物来没有?”
孙敬轩乐呵呵的将两小儿揽到膝前站好,跟孙敬堂说道:“文耀将两个孩子都带到萧山去,我看也不保险,得让他将孩子送回来,大人在刀口上舔血,那是没有办法,小孩子还是留在崇州安稳……”
“我也跟文耀说让他将孩子留在崇州,他倒说老大过十三岁了,再跟着我们,就给惯坏了,硬是要带在身边教导,我还能跑到军司签一纸命令,强迫他将孩子留在崇州?”孙敬堂说道。
“我听出来,这是在抱怨我。”孙敬轩呵呵笑道,他膝下无儿,只有文婉一女,还一直拖着没有婚嫁,不及孙敬堂膝下儿孙成群,要溺爱子孙,也只能溺爱孙文耀、孙文炳的子女。
“他小子翅膀倒是长硬了,”孙敬堂笑道,“不过奢家也无力打萧山,老大跟文耀去萧山还能长些见识。想大哥跟我十三岁的时候,早已经江河湖海满地飘了。照着大人的要求,再过一年,各家子弟只要小于十八岁的,都要入学,到明年,文耀家老大就会回来了……”
“这学堂,不教儒学,但分军政杂学,文耀家老大心性未定,跟着出去糙上一年半载也是好的……”孙敬轩说道。
赵氏坐在旁边,听着孙敬轩尽扯些儿女家长,倒是想明白他的来意,待下人将酒菜摆上桌,便将文炳家两个孩子拉过来,说道:“大伯跟敬堂就好生坐下来喝天聊聊,我带着孩子先去睡觉了……”临走给孙敬堂递了个眼色,怕他明白不过来。~
赵氏离开去,孙敬轩才转回到正题,说道:“听说小夫人要跟着去山阳照料大人的起居,文婉这丫头想带些人手跟过去,你说这事怎么就觉得有些别扭?”
孙敬堂执着酒壶给孙敬轩倒酒,轻叹一声说道:“说起来,老孙家欠丫头太多了……”话说了一半,停顿在那里,似乎在回想往事。
“这丫头脾气倔啊,”孙敬轩苦叹一声,“就怕她以后的日子会吃大辛苦……”
“这事怎么说呢?”孙敬堂将酒壶放下,说道,“我们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觉得啊,要是大人愿意丫头跟着去山阳呢,这要算是好事。丫头跟大人谈过婚嫁,再者丫头的心思在哪里,你跟我不能捂着耳朵、蒙着眼睛装听不到、看不到——即使不耽搁下来,丫头又能许给哪家?这事啊,有名份自然是好,但没有名份,也不是一无是处……”说到这里,孙敬堂咧嘴一笑,“将来若有的子嗣,长房可不就后继有人了?”
“这叫哪门子‘后继有人’?”孙敬轩没好气的苦笑着反问道。
“苏家姑娘可不是也见不光、没有名份?秦承祖认了当义女。秦承祖心里打什么主意,就想着苏家姑娘将来有生养,一个姓苏,一个姓秦,他可没有想过没名没份就不算后继有人,”孙敬堂说道,“要论较起来,苏家可是封过郡侯的,咱孙家不过是泥脚子出身,哪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丫头自己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