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军第一镇师留在北岸余部,包括逾千伤卒在内,近三千兵马,放过花亭隘不守,而是往西退守溪口,与水营依为犄角,以吓阻横峰之敌不敢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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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飞熊没有退路可选,看着前头算不上巍峨的莲池峰,听得探马回报北岸的战况,恨得要将王徽、田静山等人攥到跟前来拿马鞭狠抽一顿。邓禹死战花亭之时,他们竟然坐看邓禹所部给打溃,不敢去争花亭隘,以致失去所有的先机。
施和金劝道:“少帅,敌军据莲池峰南麓结阵,得地势之利,我部强攻,难以猝陷啊。以末将之计,当避入民寨固守,以待江州军来援……”
奢飞熊痛苦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来不及了,莲池峰之敌不能打溃,你我皆要葬身此地,别无侥幸!”
不错,淮东军在杉溪上游藏下的水营战船并不多,除了已经进占燕嘴矶的三千水军之外,相信淮东军不可能再隐藏水面上的战力,也没有必要再隐藏。
但是,上饶防线崩溃就在眨眼之间,短短两天时间,就成崩溃之势,怕是这时消息都还没有传到江州。要江州得到消息后再组织水军通过鄱阳湖、进入信江逆水来援,少说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东海狐正率淮东军主力从背后全速追来,怎么可能给他们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喘息时间?
上饶大败已经是定局,江西的形势已经恶劣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即使江州水军全力来援,叫他们有机会退到赣州或豫章去,但是淮东军打穿上饶防线之后,完全可以弃赣州、豫章不顾,其主力直接从花亭北上,经浮梁、沿鄱阳湖东岸奔袭江州。
届时与从扬子江下游过来、驻守庐州的淮东水军汇合,淮东军主力就能够对江州形成包抄之势。而江州水军将给封在鄱阳湖之内,再没有进入扬子江的机会。
奢飞熊非贪生怕死之辈,此时犹在站在奢家大局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奢飞熊晓得父亲在江州与其组织水军主力过来接援、不如趁手里还有最后一支战力能用,干脆利落的放弃江西,渡江北上,汇合陈韩三,与随州罗献成结盟,以迎北燕兵马南下,或许还能给奢家保存最后一点根基不给东海狐从世间抹去。
父亲也许会做这样的决定?父亲总是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奢飞熊心里默默想着,心里也未尝没有将要给遗弃的悲伤。
北岸的王徽、田静山等将,已经吓破了胆,在横峰、青溪裹足不前,满心等着江州水军得信来援,然而从水路撤往赣州、豫章,奢飞熊只觉可笑。
心里越是冷笑,奢飞熊脸色越冷,下令道:“派人去北岸告诉王徽、田静山他们,淮东军拦截主力已经给我们吸引在南岸,他们要生,就立即给我往西打。等淮东军主力从后面追上来,绝没有他们的活路,不要想着江州能有援兵过来。即使江州派出援兵,也未必能赶在他们给淮东军主力歼灭之前抵达。还有,叫奢焦渡河过来……”
淮东军战船主要集中在燕嘴峡附近,信江上虽有哨船封锁监视,但少数人趁夜洇渡过河传递信息,还是不难。
“少公子跟王徽他们突围去江州,或许更好!”施和金说道。
淮东军在莲池峰南麓有六七千精锐结阵挡住去路,他们在兵力虽然占优,但地利、天时、人和,都已经尽失。不能指望江州水军来援,要想在淮东军主力追来之半,从莲池峰南麓突围出去,施和金没有一点信心。
施和金想着,奢焦此时只身渡江来跟他们汇合,怕是九死一生啊!
“只管下令去好了。”奢飞熊意兴瓓珊的说道,即走向前部准备强攻莲池峰的事情。
知道老将邓禹战死花亭隘的消息之后,施和金心头生有大劫难逃的预感。看着奢飞熊往前大步疾走的背影,施和金心想:难道少帅担心王徽他们挟奢焦降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