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九寨沟别有韻味,天气是有些冷了。游客少了许多,我们的心情却是极好的。夏朗文玩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在五彩池那里,他呆呆的站了好久。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房间后,他洗了澡后靠到床头发呆。
“你要喝水吗?”我端着水杯走到床头。
他从我手里接过了水,一口气喝完后,他将杯子放到了床头,然后拖著趴到我肩上,“可不可以不回深圳了?”
“当然不可以了,怎么了?爱上这里了。傻瓜,这里是用来度假的。你要是常住这些,保管你也会厌。旅游嘛,从自己住厭的地方到别人住厌的地方。”我摸着他的头发,“呀,你这里竟然有根白发了。”
“真的吗?不许拔啊,我听我外婆说过,这白发一拔,会嚇坏旁边的黑发。要是把旁边的黑发都吓坏了,我就要变白头翁了。”他驚慌失措推开我,抱着头滚到我怀里:“天呐,我都有白头发了,你下次再在我面前提老字,我一定跟你翻脸。让我看看你的头顶有没有白发?”
夏朗文爬起来按住我,翻了半天。他一脸的沮喪。“你头上没有。许唯兰,你看看,这就是过分劳累的下场,我都华发早生了。”
他嚎叫完以后就滚到了床上用被子包起了脸,“我不要回深圳,我要住在这世外桃源里。”
“行啊,你住着,反正我是要回去的。”我懒得理他,他抽疯抽一阵子也就好了。
我们在九寨沟呆到正月初三,那天。我们搭了车随意的去了一个村寨闲逛。蓝天白天。乡间小道,紧握的手。假若无关未来,此刻是圆满的。
半个下午时,夏朗文跑去厕所,我在外面等他。站了一会,有电话打进来,我看着号码的归属地是深圳,赶紧接了起来。
“小许姑娘。”电话那头,夏朗文的爷爷亲切的喊我,“新年好。”
“爷爷,新年好。”我赶紧也跟他问好。
“你让阿文明天一早回深圳,好吗?”他温和的对我说。
我踌躇了一下,然后说:“好!”
“那好,我先挂了。”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唯兰,我想好了,明天我们去xx地,怎么样?”夏朗文从厕所出来后,手里抓着手机。
“恐怕有点难。”我有些无奈的笑。
“为什么?你来大姨妈了?”他张嘴就问。
我推了他一把,“因为你得回深圳。”
“谁说的。”他狐疑的看着我,“谁给你打电话了?肯定是谁给你打电话了。我好不容易放一次假,要不要这样逼迫我,把我逼急了,老子大不了不干了。”
“夏朗文。”我语气有些重,“没错,是你爷爷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这一路,你一直没开手机,我也就懒得问你。但我明白,你出来这一趟,你的家人必定不同意。现在给了你几天的时间好好的放松,你还是顺势着梯子下台阶吧。”
“你……你。”他气得手直颤,“你居然也要我回去,老子就不回去,你奈何我?”
“不能奈你何,但我能奈何自己。”我拉过他的手,“少年,过完年,你长大了一岁,懂事一些,可好?”
“不好!”他很生气的吼。
“给你糖吃!”我哄他。
“我不喜欢吃糖。”他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心。
“那你想怎样?”我瞪他一眼。
“今天晚上陪我看斯诺克英锦赛直播。”他跟我讲起了条件。
“行,我陪你,祖宗。”我叹气。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了大早。在酒店吃过早餐后,回房收拾了行李,我拿着房卡要往外走时。手机响起来了,看了一下号码,我开心的接了起来。
“苏苏,新年快乐啊。”
“兰子。”叶灵苏的声音遥远而空洞。
“苏苏,你怎么了?”我顿住脚步,“你怎么了?”
“我外婆走了,凌晨五点多,我就眯了一会儿眼睛。”她低声说。呆台助圾。
“你说什么。”我失声叫起来,“你不是说她身体好多了吗?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陪着她,她却悄悄的死了。”她喃喃的重复着我的话,“说好了,等我赚很多钱的时候,我就带她去享福,说好了的……”
“苏苏。”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淌,“你等着啊,我现在订机票回来。”
“怎么了?”夏朗文折回我身边。
“苏苏的外婆过世了,我直接回f城,我顺便也回一趟家。”我擦干眼角的泪,拿起房卡跟着他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说。
“你回深圳去,你有你的事情。叶灵苏那边,我去就可以了。”我推着他往外走。
辗转到了下午三点多,我才回到了f城,我妈他们还在三亚。我在c市下了飞机后,打了车直奔f城叶灵苏家。
进她家院子时,我听到了一个女人高亢的哭声。惊了一下,我加快了脚步。
“妈,妈,你怎么丢下我就走了呢。”哭声从厅堂传出,我将行李箱放到廊下后跨进了厅堂。灵堂前,一个面目和叶灵苏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戴着孝白跪在那里哭。我虽然没见过叶灵苏的妈妈几次,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她正是叶灵苏的妈妈。
走到灵前鞠了三躬后,我直起了身,“阿姨,苏苏呢?”
她却只管哭,根本不理我。我掏出手机,要打叶灵苏的电话时,又听到东面房间里有凌乱的脚步声,叶灵苏的外公在大喊着,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