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伶的司机送我到半路时,夏朗文給我打来了电话,说大约半个小时可以到赛格来接我。我应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车窗外,景物飞快的倒退着。我想着薄伶说,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生命是有遗憾的这个事实。
我回到賽格没一会,夏朗文就到了。柜台上,顾客正多,我一时间也走不开。帮着忙了一阵子,我才跟小林打了声招呼,拎着包往柜台外走。
“怎么表情这样严肃?”夏朗文碰碰我。
“有吗?”我笑笑。“回哪?寶安?”
“不要了吧,回宝安你还得亲自下厨。现在我们有条件了,你少進点厨房。”他推着我往外走。
“最近有没有去看你四哥?”我问他。
“他去台湾好一阵子了,唉。说起这事,我还真是愁。他現在皈依佛门了,我特别担心他哪一天想不通就剃度彻底出家了。”夏朗文叹着气。
我跟着叹了一口气,霍朝邦皈依了佛门也好,至少精神能找到个寄托。
上了车,夏朗文指了指后座,“这次去香港给你带的包,你看看。”
“哦。”我回头看了一眼。正是今年流行的款式,“挺好的。”
“許唯兰,我给你买辆车吧?”他说。
“买车干嘛?暂时不买。”我拉过安全带绑上,“问你个事儿。”呆吗叼划。
“问吧。”他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了停车位。
“曾文希现在怎么样了?”我看着他,自那次曾文希来找过我后,夏朗文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她了。他不说,我也就没问,想着这是他的事情。但我今天特别想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处理曾文希那事的?
“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夏朗文很诧异的样子。
“干嘛?不敢告诉我,你不会买了间屋子把她另外养起来了吧?”我盯着他看。
“回日本去了啊。”他简洁的答我。
“什么时候回去的?”我又问。
“年初的时候。”他答。
“也就是说,在她没有回去的那些日子,你去看过她。是吗?”我平静的问他。
“我,只去看过两次,真的。只去了两次。一次是她病情有点反复,还有一次就是她回日本,我去送了送她。”夏朗文说完后侧头看了看我,“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跟她真没什么了,你别多心啊。”
“你们现在还通电话吧?”我笑着。
夏朗文慢慢的靠着边停下了车,“你饶了我,一次问全好不好?你这样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许唯兰,我怕你,行不行?”
“没有问题了。”我摊摊手,“你怕我干嘛,我又不吃人。我就关心一下你的前女友,怎么说她也跟你好过几年呀。”
“你这是在骂我吗?”他有些紧张的倾过身来,“不对呀,你为什么好好的就问起了这事,是不是她又找你了,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有些隐隐的叹息。他终究是太年轻了,又太重感情。
“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吗?说啊。”
夏朗文看了看不远处的广场,“我们到那边广场走走吧,好不好?”
我点了头。
太阳斜斜地挂在远处的高楼上,我和夏朗文并肩往前走去。广场上,好多年轻的妈妈陪着孩子在玩耍。
“我可能要去美国。”走了好一会,夏朗文开口了,“去进修。”
“去多久?”我问。
“按计划是两年,但我想一年就修完课程。”他伸过手来,“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明知不可能的。”我淡淡道。
“许唯兰,我……”他顿了一下,“你留我,我就不去了。”
“好,那你别去了。”我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他也望着我,果然就语塞了。
“夏朗文,这是你的责任。”我踱着步慢慢往前走着,他跟上来,“你去吧,我等你就是。”
“许唯兰。”他搂住我的肩膀,“我一个月飞回来看你一次。”
“机票不用钱吗?”我戳了戳他的额头。
“我有没有跟你聊过我的家事?”他牵着我走到一旁的休闲椅上坐下,“仔细想想,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那你现在说说吧。”我靠到椅背上,看着不远处的孩子们欢乐的奔跑时。想起我的儿时,那时和刘心眉、叶灵苏她们特别喜欢跳皮筋。刘心眉最高,但是最笨。叶灵苏最灵活,我最爱耍赖。几十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和刘心眉反目为仇,叶灵苏去了彼岸花开的地方。这人啊,越长大越孤单。
“我爸和我叔叔从小就不和,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同样的父母,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教育,为什么会有绝然不同的人生。我爸的性格很弱,我妈没有出事前,他什么都要听我妈的。”他拍拍我的手,“我妈嫁给我爸时,我叔叔还没有结婚,大家都住在一个家里。那个时候,我大舅家最有钱,我外婆生了那么多孩子,孙辈却并不多。所以,我外婆就要求我大舅发了财一定要拉众姐妹。就是因为这样,我爸才跟着我舅舅开始做生意。为此,我妈在家里就显得有点颐指气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结果让我妈没有想到的是,我奶奶临走时竟然给我叔叔留下了正天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妈几乎要发疯了,天天找我叔叔的麻烦。没事三天吵一次,有事一天吵三次。”
“后来就发生了我叔叔推倒我妈,然后我妈失聪那事。我爸和我叔叔就彻底翻脸了,我叔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