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这话一出口,我就猜测来的人可能是曹守联,否则我妈的语气不会这样不善。
“妈,听说唯兰出院了,我来找她谈点事情。”曹守联的声音响起来,果然是他。
“明天再说吧,我们吃饭呢,你先回去。”我妈有些不耐烦的说。
“怎么了?现在唯兰不想离婚了啊?许唯兰,你到底离不离?”曹守联在门口大喊起来。
我起身之前,我弟已经先一步起了身,他很快走向大门。
“妈,让他进来再说吧。”我弟说着话,没一会,曹守联就进了餐厅。
我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他仍然如过去一样理着平头,额头有些窄,眉毛略稀松,眼神总是深不可测。他的侧脸线条有些硬,五官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合在一起显得很斯文。多看两眼,便能从这张脸上读到奸诈的味道。所谓相由心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乍一见他,我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就此刻而言,他还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我女儿的爸爸。
小宝仰头看了一眼她爸爸,然后轻声喊了一声:“爸爸!”
“小宝,吃饱了吗?什么时候去看奶奶啊?”曹守联站在餐桌旁看着她。
“你到客厅先坐会吧,我们饭还没吃完呢。”我爸脸色很难看。
“行啊,你们慢慢吃。”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小宝,你慢慢吃啊。”
我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小宝几次抬眼偷偷的打量着我,我知道她在担心我。担心我和曹守联又吵起来,在过往,我们两个人的争吵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放下饭碗时,我弟也跟着我放下了碗,然后他起身走到我面前。
“姐,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着急。”他低声说。
“嗯。”我缓步往客厅走去,我弟跟在了我身后。
“好久不见啊,瘦了好多,也白了。”曹守联像主人一样坐在沙发里跟着我打招呼。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坐到了侧面的沙发里,我弟坐到了我旁边。
“我记得你家的水仙不错,好久没喝到了,今天给我泡一泡吧。唯良,装壶水过来。”曹守联脸特别大的吩咐我弟。
我弟看了他一眼,接过壶,面无表情的起了身。
“医院住久了是不是很压抑?”他转头跟我聊天。
“你铺垫了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我平静的问他。
“当然,我的正题就是来跟你谈离婚的。想着你出院了,要开始新的人生了,我也不好耽误你。”他头靠到沙发椅背上,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
“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我淡淡的说。
“待会再详聊吧,我想你很不愿意当着小宝的面谈离婚这事吧?”他手指轻轻的敲着沙发横梗。
“好。”我话音落下时,我弟拿着水壶回了客厅。按下烧水键,“滋滋”的烧水声响起来。
“谢谢你啊,小舅子,让我现在无事一身轻。”曹守联转头又看着我弟。
我微微诧异,这是啥意思。有些不解,我也看着我弟。
我弟拿起了茶包,慢慢拆开后放到了茶壶旁边。
“唯兰啊,我带小宝楼下溜溜弯。”我爸走到客厅入口处对我说。
“好!”我应了一声。
见我爸带着小宝走远了,曹守联立刻伸手到他随身的包里,很快他拿出了几张纸:“这是我重新拟的离婚协议书。”
“你还真是三天换个主意。”我接过离婚协议嘲弄的看他。
“没办法,彼一时,此一时。我有这么个当公务员的小舅子,他想方设法的把我搞得失业。现在再谈离婚,条件当然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摊着双手。
失业?我弟把他搞得失业,我说呢,后来他不来医院找我麻烦了,原来是失业了。
协婚协议书上废话没变,只有几条重要条款改掉了。小宝还是归我,不过原先他要给我十五万,现在变成了我得先偿还欠他的十万,再补偿他爸爸的医药费十万。
“至于那视频,你爱留着上就放网上,我家里人都知道了,我也就无所谓了。”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式。
“你做人不能太过分。”我弟阴沉着脸说。
“许唯兰,我过分吗?”曹守联怪笑起来,“小宝给你了,你欠我的十万是你该还的,我现在没有工作,你爸爸间接害我爸爸脑梗,补偿十万很多么?许唯良,我都没让你姐补偿我失业救济金。啧啧,别把眉头皱得那么紧,我知道你厉害,很厉害。我现在看到你都害怕,真的,你看看,我的双腿现在还发抖呢。”
“我现在没钱。”我放下了离婚协议。
“那行,你什么时候有钱了,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婚。反正,我没拿到钱肯定是不离婚的。”曹守联从我弟面前拿过泡好的茶,脸皮很厚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知道这个狠毒的男人做得出来,但凡他有一点点良心。他就很清楚,我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能这么痛快的答应离婚,当然是知道我这二十万很难拿。看着我痛苦,他自然就开心了。
“给我一段时间吧。”我又说。
“多久?”他喝了一口茶后放下了茶杯。
“一个月。”我想了想说。
“行,打个欠条给我。”他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两张空白的a4纸。
“曹守联,你逼人太甚了。”我弟没忍住,低吼了一声。
“我随便啊,许唯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