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机听完柳诺萱的传音后,脸色阴沉似水,眼中汹涌着熊熊怒火,半响,轻轻一叹,一指张岩,说道,“你说是他救了你?”
“不错,正是张道友,若不是他绞杀了八名澹台家的金丹修士,恐怕这次就见不到父亲了。”柳诺萱螓首轻点,清眸掠过张岩,嘴角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八名金丹修士!?
柳氏的一众长老神色愕然,再次打量起张岩,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隽秀少年一人灭杀了八名金丹修士。
柳千机眸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冷哼道,“这次回去,必让澹台家为此付出代价!”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张岩,神色颇有一分不自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家之长的风范,“小友,刚才多有冒犯,柳某为此深表歉意。小友的救命大恩我柳氏一族铭记于心,道友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柳某自会报答于小友。”
张岩面无表情道,“我救你柳氏之女,也是无心之举,你不用谢我。我一小小修士,可担当不起。”
柳千机脸上怒色一闪即逝,心道即使你灭杀了八名金丹修士又如何?若不是救了我女儿,我一掌便灭了你!
两人一个称呼‘小友’,一个称呼‘你’,语气间弥漫着火药味,柳诺萱和杜冷玉两人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处,互视一眼,隐约猜到,刚才,恐怕他们真的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
柳千机等人的到来,目的不言而喻,接柳诺萱回千镜城,至于他们为何此时才来,却不是张岩能知道的。
水月宗众女得知自己的保护护送对象已经被人接走,当然高兴异常,甚至有心急的要趁夜返还水月宗。这样的心思其实大家都有,毕竟她们修为低浅,还是第一次走出山门,没一丝经验可言,一路走得担惊受怕,磕磕绊绊,自心底对修真界生出一丝惶恐之意,若不是张岩的出现,她们甚至怀疑会有一天,自己在不知觉中丢掉自己的性命……
柳千机等人赶了长时间的路,打算翌日一早才返还千镜城,在这没名字的湖畔,自然又多了一批人。
在远处一个偏僻的湖边上,张岩和杜冷玉、琴姗二女坐在夜色中,轻声谈话。
明日一早她们这些水月宗的女弟子便要沿着原路返还宗门,此时两人代表众女向张岩道别来了。但这道别总有一股别样的韵味,例如,既然是道别,为什么要挑这么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呢……
三人的谈话,几乎全部是杜冷玉说张岩听,而琴姗,这个圆脸少女不知何时早已抱着膝盖酣然入睡了。
杜冷玉说了很多,包括小时候的糗事,初入师门的忐忑,修炼途中的辛苦……甚至把自己开心的、难过的一股脑无所顾忌地告诉了张岩。她的声音很轻柔,像这个宁静夜晚的幽幽湖水,神色间满是追忆甜蜜之色,让张岩兴不起打断她的**,反而,当他听着一个妩媚娇艳的女子以其独有的女儿心思叙述着流年旧事时,心中隐隐有一丝甜蜜和忐忑感。
这一刻,就是一榆木疙瘩,也该辨别出其中意味,表露一下心中所想所感,但张岩没有,沉默地听着,一直到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一字未说。
最后,杜冷玉嫣然一笑,神色看不出异常,起身,移步,洒然离开已有淡淡雾气氤氲的湖畔。
张岩起身跟随其后,心里轻轻一叹,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恼,难道真像廖玉虎所说,自己是命犯桃花?摇摇头,他看着前面丽人绰约柔美的倩影,眼神有了一丝恍惚……
这两人表面上看似都没什么异样,但他们遗忘了一件事,自己两人走了,可琴姗姑娘还在湖畔酣睡呢,这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或许,当两人想及今夜的事情,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琴姗姑娘时,能够更为清醒。或者蓦然惊喜地发现,原来,自己心中已有了他(她)的一个位置了……
这一夜,柳诺萱和其父亲柳千机同样一夜未睡。探讨了一些阴晦的家族事务,不知何时,说起了张岩。柳千机详细询问了一遍张岩灭杀八个金丹修士的情形,眸中不时闪现出丝丝精芒,当听到张岩凭空凝结百丈虚阵时,柳千机脸色霍然一遍,失声叫出,“那小子难道还是一名高级阵法师?”
柳诺萱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一样的神采,她没有说话,但柳千机已看出,十有**是真的了。
高级阵法师,任何修真势力不敢得罪的对象啊~自己竟差点得罪了这么一个少年,柳千机心思复杂到了极致,怔然无语。他明白,张岩若真是一名高级阵法师,那以他颇为年轻的年龄和卓而不凡的资质,日后必定是中土最耀眼的一颗冉冉星辰,这样的人物,不是他柳千机能得罪的!
半响,柳千机才试探道,“萱儿,你说我若把他收入族内,拜他为客卿长老,有几成把握?”
柳诺萱摇摇头,坚定道,“他不会答应的,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女儿发现,他是个外表和煦骨子里却极为骄傲的人,以他的心性,怎么可能答应加入咱柳氏一族呢?”
“按你所说,这条潜龙就眼睁睁看着从咱们眼前溜走?”柳千机神色有点懊恼,似乎在为今日初见张岩时的傲慢而追悔。
“当然不能了,我们可以不着痕迹地结好于他,想必以他恩怨分明的性子,必定会念起我们的好,有这份人情在,还担心他日后有所作为,不照顾我柳氏一二吗?”柳诺萱轻轻一笑,绝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