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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张岩把近三百个储物袋随意地丢在地上,自己盘膝坐在一旁,以手支脸,想起今日带回素水剑宗一众俘虏之事,心情有点烦躁。
他不愿杀人,不愿成为是非不分的冷血动物,若那样,和当年胁迫威逼自己的众多修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若不杀人,又如何领悟剑道?甚至于如何离开这个道德lún_lǐ崩坏的世界?
剑道,重杀戮,只有经过战火淬炼,在战斗中打磨,才能修炼至极高的境界。
不愿杀人这个问题,直到现在,张岩也没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他知道,若不解决,这小小的一丝疑惑,在关键时刻甚至能引起道心的崩溃。
道心不稳,何以修道?
敲门声响起,柳诺萱见里边无人应答,推门而入。
“在想什么?”
柳诺萱拎起衣袂,轻轻地越过一堆的储物袋,来到张岩的对面,盘膝坐下,清眸凝视,见张岩眉头紧锁,不禁关心问道。
张岩随口答道,“我在想,杀人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对错。”
柳诺萱一怔,想起这半年来,张岩宁愿背着窝囊废的名头,也没有亲手杀过一人,原来是纠结这个问题,不禁笑道,“这问题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张岩轻轻一叹,摇摇头,说道,“不知怎么,自我来到万剑界,心境似乎有了不受控制的变化,这个问题搁在以前,根本不是问题,但现在,却成了我一道壁障了,不解决它,我担心会道心失守。”
柳诺萱脸色变得严肃,她知道,修士在追寻天道的途中,会碰到无数个直指人心的壁障,若不解决,修为不能提升不说,更甚至会走火入魔,形神俱焚。
修士逆天行事,要面对的厄难无非两样,一个是天威,一个是道心。天威难测,但通常以渡劫的形式出现,还有一丝迹象可寻;而道心却根本无法具体琢磨,它是一个人精、气、神对天道气机的感应和契合,更是一个人感悟天地奥义的本源所在,因每个人对天道的感悟求索不同,道心也完全不一。
正因如此,关于道心的淬炼,没人能指点,亦借不得一丝外力,纯粹要修者自身去体悟,去盘稳。
柳诺萱想了想,问张岩,“你从前杀人时,想的是什么?”
张岩不假思索回答:“那些人该杀。”
“为何该杀?”柳诺萱紧紧追问。
张岩一怔,想了想,才开口,“他们要杀我在先,我自然要杀他们。”
柳诺萱心里松了口气,却依旧追问道,“还有么?”
“还有么……然,呢喃着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怔然如木偶。他竟然被柳诺萱一句话,叩击在道心最薄弱处。
柳诺萱突然有点紧张,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轻率的举动,盘固道心,怎能被他人点拨敲打呢?万一不慎走火入魔怎么办?
她摇了摇苍白无血丝的樱唇,正自忐忑,耳边却传来张岩的声音。
“他们毁我家园……杀我亲友……胁迫我人……欲夺我宝……”张岩越说,眼睛越明亮,说道最后,一紫一金两道刺眼之极的光芒自双眼中分别射出。
他的人,彻底陷入了顿悟之中。
柳诺萱长长吁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自己娇嫩细腻的脸蛋,刚才张岩眼中爆射出的精光,可割得她脸颊生疼呢。
她立起身子,看着闭目静坐的张岩,看着他肃然冷毅的脸颊,沉默了半响,这才拎着衣角,轻轻地踱出门外。
门外,剑眉虎目的白洛已悄然立在那里,他就像一头矫健的猎豹,懒散中有一丝剽悍机警的味道。
柳诺萱看着他,半响才说道,“你答应他十年后,不随他离开?”
白洛点点头,有点无奈地说道,“不只在他眼中,在我自己眼中,咱俩人也是名副其实的累赘,还是听他的最好。”
柳诺萱微微一笑:“累赘?这倒不见得,他若遇到危险,我们是可以帮到他的。”
白洛嗤地一声笑出来,“就咱俩?”
柳诺萱悠悠一笑,一脸自信,伸出纤纤玉手朝那些忐忑且疑惑走过此地的英火剑宗弟子一划,说道,“还有他们。”
白洛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你打算把它据为己有?难道就不怕人家起杀心?”
柳诺萱笑吟吟,说出个让白洛更愕然的答案,“不只是他们,还有那些素水剑宗之人,还有……
柳诺萱苍白如纸的玉容上出现一抹异样的神彩,“还有这附近五十多个门派。”
白洛沉默了许久,声音竟有点沙哑,低声道,“忘了跟你说件事,这里是炎火剑崖和厚泽剑城的碰撞地带,本就多灾多难,你若把这些势力都纳入囊中,必然遭到两个庞然大物的悍然攻击!”
深深吸一口气,白洛脸色变得严峻之极,接着说道,“更何况,这些门派中难保不会有这两个庞然大物的眼线,你觉得,我们把他们纳入麾下,可能么?”
柳诺萱似乎早料到此点,不慌不忙说道,“事在人为,统一了这里的修真实力,或许对两个庞然大物而言,还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呢!”
白洛苦苦思索许久,一击手掌,笑道,“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柳诺萱和白洛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道理其实很简单,这狭缝地带的众多门派,就像是两个巨人之间的一群小孩子,两巨人打架,自然不在乎是否会踩死这群孩子,但却害怕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