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却有亿万道毫光突然彻亮了整个房间,明亮得突兀而绚烂,像一轮骄阳轰散了黑暗,耀遍整个天地。
原本寻常的草屋,似乎因为这无尽毫光而变得生机勃勃了,被蒙上一丝似真似幻的琉璃感。
冉流云却不由再次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亿万道毫光来自于一双瞳孔,那么闭目如碣石打坐的夏易川当然于此时此刻睁开了眸子。
只是睁开一对眸子,便有亿万道毫光迸射而出,此情此景足以让任何见到这一幕的心生无尽震撼。冉流云虽见过此景不下三次,却依旧无法掩去心头骤然而生的一抹惊艳。
这样的修为,该达到了何许程度?
“灯灭了,也就该出去了……”
冷峻淡漠的声音似乎来自石头缝中的一块顽石,经历了太多的侵蚀反而依旧从满粗糙铮铮的质感。
冉流云霍然一惊,嘴唇微动,却没有一字吐出。
“此事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叹息。”
夏易川像个凡人一般,以手捶打摩擦了一番盘着的两条腿儿,伸了个懒腰,这才慢吞吞地立了起来。整个动作朴实而自然,没有一丝出奇之处,更谈不上有多玄乎其神。此刻看去,这个化神后阶的剑修似乎并没多少出彩的地方,真就像垂暮龙钟而腿脚不利索的山野老夫
“可我……还是很担心。”
冉流云苦笑了一下,忍不住松了松肩膀,这个动作似乎能稍缓他心中的那份惆怅一般。他的确很担心,有什么事情是连自己这个崖主都不能得知的呢?
身具高位而独揽大权之人,在对待一些蓦然而至的变数时,他们或许可以做到平心静气,以不变应万变。但当事态脱离控制宛如平地而起的一道惊雷时,尤其还被告知无法插手其中,那就不得不让他们感到惊诧和担忧了。
冉流云就是这个心态。
此时,夏易川眸子里的毫光已经消退,眸子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他打开草屋的大门,把整个山巅的冷冽寒风夹着缕缕光线迎了进来。而他就立在草屋门口,像个门神似的立着,衣衫猎猎的声音在草屋内簌簌响起。
“此事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很遥远,你也根本没资格插手此事。你没见那些赶来此地的家伙都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怪物?有时候多余的担心会坏掉很多事的,就比如现在的你。”
夏易川的声音像一把冷峭不含感情的利刃,割得冉流云脸颊一阵变幻不定。他深深吸了一口冷咧咧的寒风,微微自嘲道:“即使没有参与的权利,起码我可以知道一些真相吧?哪怕一丝……也好。”
“不行。”夏易川语气坚决,不留一丝余地。
冉流云苦恼地揉了揉脸颊,终究忍不住问道:“此事青衣既可以参与,为何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莫非我这个崖主还比不过他一个长老?”
夏易川语气淡漠且讥讽地回应道:“别拿身份对比,即便拿身份对比,他青衣的确比你强那么一点。”
冉流云失声道:“荒谬!”
夏易川不理会他的失态,语气依旧不变一丝,轻轻自嘴唇中吐出三个字,“不荒谬。”
“你这个说法似乎有点荒谬吧?”
张岩顿了顿脚步,有些愕然地望了马冲一眼,随即眉头一挑,摇摇头道,“还是不要瞎想了,既然来到这里了,总要瞻仰一下炎火剑崖到底如何牛气。即便你所说是真的,可此时真能脱身而出么?”
马冲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再次劝诫道:“大人,扪心自问,你不觉得蹊跷么?这些老东西怎会无缘无故地跟咱们来炎火剑崖?咱们是来接雪柔和雪楼走的,他们可不一定啊。属下虽愚钝,这点不正常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张岩轻轻一叹,再不置一词。他何尝不知其中诡异之处?但有些看似云山雾里的事情,还必须沉下心去一丝丝剥出真相。
其实在张岩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答案,他可没忘了五十年前初进祭剑塔时,和青衣的一番不算试探更似确凿某件事情的对话。当时青衣提了一个人,说了一件事,然后便决定随张岩前往某个叫森罗剑狱的地方,整个过程并没有多少值得咀嚼的地方。
但张岩还是从中肯定了一件事情,青衣和雪冷山很早之前便相识了。他没有恶趣味去肆意揣度二人之间的关系该密切到何种程度,可青衣知道森罗剑狱内部的一份地图被雪冷山赠予了自己,这何尝不能从侧面说明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呢?
有些事情看似没什么逻辑性,更谈不上所谓线索的蛛丝马迹,但若把它们串联在一起,稍加想象,自然能咂摸出别样的味道。
森罗剑狱的地图……红珠……魔修……化神阶老怪物……一个个名词,看似不相关,却在张岩脑海中渐渐组合起来,虽然少了许多关键之处,但并不妨碍他去推敲琢磨出其中的诡异调调。
或许,他们的目的是进入森罗剑狱呢。
张岩心中很肆意无头绪地浮出这么个想法。
ps:这章写的很渣啊,本打算也酸腐一把,但终究能力有限,落入下乘。唉,罪过,罪过。
其实,说是很渣,为嘛俺心中有一份小小自得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