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给长乐的回信,我又拿起柔蓝的书信,打开之后,刚看了几行字就几乎气歪了鼻子,这个小丫头居然在信里面得意洋洋地说道,她已经向皇后告状,说我不许她写信给太子,皇后答应她等我回京之后要好好教训我。
还好接下来都是跟我夸耀太上皇带着她微服出去玩乐的事情,看来太上皇对柔蓝可不是一般的宠爱呢。将其中欢乐描述得如同亲临其境,除此之外,就是等到太子从南书房回来之后,三个小孩子一起去玩的乐事。我心中有些酸意,这个小丫头总是处处如鱼得水,而且好像天生就是来克我的,玩得这么开心,居然还没有忘记告状。
最后面写得却是一件有些古怪的事情,柔蓝提及她溜到寒园去玩,那里因为曾是我的故居,里面至今仍然保留了许多文书和珍贵书籍,所以数年来都是有专人保护和整理的。因为李麟听了几日课居然嘲笑她不会诗文,柔蓝一怒之下想到我的书房去找一本少见的书来难为李麟,因为我还没有回京,所以寒园禁令仍然有效,柔蓝是偷偷进去的,毕竟寒园的防卫不可能像从前那么严密。可是柔蓝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一个小男孩趁着没人看见偷偷看我的文集和藏书。柔蓝本想将这个小厮扭送到长乐面前,可是查了一下,却知道这个小男孩叫做霍琮,本是我带进雍王府的,这两三年一直在寒园整理花木,柔蓝想了想,若是这件事情被人知道,霍琮肯定会被赶出去,她虽然淘气,却是心软,不愿告密,就逼着霍琮给他讲解文章,据柔蓝说,霍琮讲得比我好,因为她能够听得明白。
看到这里,我不由陷入沉思,当年我路遇东海和庆王的属下,救回了一个孤儿,这个孩子有一双倔强的好眼,可是我当时一心一意都是夺嫡,根本就没有留心这个孩子,记得后来这个孩子就做了雍王府的仆役,而且因为他料理花木十分出色,有一次被我看见,就随口一句话让他进了寒园伺候花木。不过这个孩子我一直没有留心,想不到他还在寒园,而且听柔蓝说来,倒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孩子。
想我江哲有才子之誉,可是我的几个记名弟子却都是武将,柔蓝不用提了,她若是对读书有兴趣,难道我还会不教她么,慎儿么,虽然年幼,可是怎么看都不像读书的种子,如今拜在慈真大师门下,将来做武林高手应该没有问题,若是说到文章,我就不抱什么奢望了。想来想去,我这满腹经纶居然没有一个传人,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拿出给公主的书信,让她先给那个霍琮请西席教读,心中想定,若是霍琮果然不错,我就收了这个弟子,若是我看不中么,栽培一个人才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放下家书,我又拿出皇上的密信,上面所说的正是如今的局势,南楚这次出兵事先全无征兆,拜当年皇上劫掠建业之赐,虽然南楚朝臣对大雍十分忌惮,可是却是畏惧多过仇恨,事实上如今南楚的政务掌控在尚维钧手中,这人怕是恨不得用金银财宝买的平安,这几年来,南楚每年除了例行缴纳的五百万两白银赔款之外,还要送上各种珍贵的贡品,女子金帛,我在南楚的生意这几年官府征收的税收已经是原来的三倍,虽然还有陆灿、容渊这样的武将,可是兵力却几乎没有什么增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军队所需的辎重、粮饷何等巨大,无钱就别想养兵,不过我还是要佩服陆灿的,他这两年在蜀中屯田,并且通过长江水运和海运做走私的生意,所得金银众多,不仅练了一支精兵,还可以支援镇守荆襄的容渊。当然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陆灿做的十分严密,就是南楚一手遮天的权相尚维钧也不很清楚,毕竟现在南楚军队可以说是陆家的天下,尚维钧若是逼得太紧,只怕还没有等到大雍南下,南楚就已经起了内乱。至于我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因为天机阁和锦绣盟都有涉入,不过我倒不想阻止这件事情,不说这生意每年给我带来百万银钱,能够掌控南楚军队的财源就已经很令我得意了,只要需要,我可以随时切断南楚的走私路线,这样一来,没有了钱粮的南楚军队可就是捉襟见肘了,不过这样的利器自然是要在关键时候使用的,就是这次南楚兵压东川我也不想使用,毕竟大雍不可能两面作战,在北汉未平之前,还不能断绝南楚的希望。
将皇上的密书和兵部转来的军情再次翻阅了一遍,我心中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巧,北汉新败,南楚兴兵,庆王行径又是如此古怪,据我所知,这庆王有本事在东川经营多年,就连凤仪门如日中天的时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样一个人,怎会轻易流露出和皇室的分歧,他恨齐王不要紧,可是却不该在齐王用兵北汉的时候生变,一个司马修嫒,虽然是前蜀贵女,可是毕竟是亡国之后,又犯了这样的大错,按理说,别说是赐死杖杀,就是问罪司马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庆王只需要要求不问罪司马修嫒的族人,就已经是难得的人情了,一个女儿应该不会让司马氏做出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