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野的口中得到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顾墨存的神情蓦地一凛,眼中顿时流泻出凌厉的寒光,他愤而扭头,看向面前的荣甜。
她脸上不自觉表露出来的欣喜表情看在他的眼中,益发的刺眼。
顾墨存大怒,心头的火气刹那间尽数涌出,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扼住了荣甜的下颚,低低咆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奇怪,如果不是忽然接到了消息,宠天戈完全没有理由在已经出发的情况下忽然调头,改变自己的行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等待着他的不是荣甜,而是死亡。
但是,宠天戈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是有确切消息,还是凭直觉猜测,顾墨存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能把怒火撒到荣甜的身上,认定是她成功地通风报信。
一时间,荣甜的下巴被他掐得发红,她的双颊也跟着凹陷下去,不过,这一切和宠天戈脱离危险带来的喜悦相比,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痛苦。所以,她虽然五官都皱了起来,但是眼神里充满了胜利的神采,她瞪着面前这个满脸怒容的男人,口中模模糊糊地说道:“太、太好了……我早就说、说过……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话显然深深地刺痛了顾墨存,只见他的眼底滑过一丝狼狈,犹豫了几秒钟,他终于还是愤愤地松开了手。
既然之前的计划已经失效了,那么,他也不在意临时更改一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秦野,进去把那孩子抱出来。要是有人拦着你的话,你知道怎么做。”
顾墨存阴冷地盯着荣甜泛红的脸颊和下巴,一手揉着另一手的手腕,朝一旁的秦野吩咐着。
虽然迟疑了一秒钟,但是秦野还是点了点头,迈步朝宠靖瑄的病房走去。
荣甜几乎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她从来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做到如此的反应敏捷,行动迅速。她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母豹一样,在跳起来的一瞬间冲向秦野,抢在他的前面,一把按住了病房的房门把手。
秦野几乎被她吓到,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停下来了。
“我不管你是姓顾的还是姓周的,你今天要是把孩子带走,我发誓,今天我们谁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荣甜死死地握着房门的把手,整个人形同疯魔一样看着顾墨存。
他毫不怀疑,她此刻浑身迸发出来的力量,完全堪比一个彪形大汉。
“我要是一定要呢?”顾墨存危险地朝她眯了眯眼睛,并不完全把她的威胁听进耳朵里,冷笑着追问道:“你就那么笃定你能保护得了他?在你连自保都成问题的前提下?”
他强硬地指出了她现在的处境,荣甜的脸色跟着白了一白。
她承认,他没有夸张,自己现在的确连自保都不一定做得到。可是,她怎么可以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宠靖瑄从这里带走!
宠靖瑄就是宠天戈的骨中骨,肉中肉,是他的命。他可以自己有事,绝对不能让儿子有事。要不是他现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把自己救出去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忽视对宠靖瑄的保护,此刻的他分身乏术,顾及她就没法兼顾瑄瑄,荣甜太清楚这一点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万分愧疚。要是她没有轻信荣珂,没有上别人的当,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更不会落入宠天戈的劲敌手中,生生成为了牵制他的砝码。
无话可说,也不需要再说什么。
“秦野,拉开她!”
顾墨存皱了皱眉头,低低咆哮一句。
面对着荣甜脸上的两行泪,虽然他的内心深处藏有一丝不舍,不过,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事阻挡自己前行的脚步,就算是她,也不可以!
秦野应了一声,尽管他面露无奈,可还是走上前,一把拉住了荣甜的手臂。
“抱歉。”
他的举止一向绅士,如今不得不听令于顾墨存,所以只好这么说。
她挥着手,尖利的指甲划过秦野的手背。
秦野吃痛,无奈地缩回手,他倒是很少和女人打交道,一时间有点儿无措。
双方正僵持着,从护士站跑过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护士,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们三人,口气严肃道:“这里是儿童病房,你们是患儿家属吗?探视的话也要小点儿声,这里可都是小孩子……”
她的话似乎触怒了顾墨存,只见他转过头,恶狠狠地呵斥道:“闭嘴!滚!”
小护士虽然平时偶尔也会见到暴躁的患儿家属,然而如此凶神恶煞的倒是第一次见。顾墨存的恶形恶状简直吓坏了她,她倒退几步,连忙快步走了,打算去找护士长报备一声,以免出了大事,上头怪罪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显然,顾墨存看出来,秦野不敢真的对荣甜下手,估计也是怕弄伤了她,不好和自己交代。
所以,他打算亲自过去,先拉开她,再去进病房把宠靖瑄抱出来。至于那个保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荣甜疯了一样,用双手死死地抓着房门把手。
她不知道,里面的赵姐是否察觉到了病房外的异动,还是说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哄着宠靖瑄,暂时还没有意识到一门之隔的危险。
她唯一知道的是,要是顾墨存真的丧心病狂到要对孩子下手,自己的力量真的不足以与他抗争。
荣甜一扭头,病房在走廊倒数第二间,旁边就是窗户,实在不行,她就只能跳楼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