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媛入庭无状,想勾引皇上,结果惹得皇上不悦,你们猜皇上让她干嘛去了?”婉贵姬在吞下一块糕点之后,将手指在帕子上蹭了蹭,扭头问温茹。
温茹面上一阵尴尬,没有回答。
“唉,静儿妹妹,当时你也在,你来说,皇上罚她干嘛去了?”婉贵姬嬉笑道。
静贵人一直都如壁花一般,极少人与她说话,今日忽然被人叫起,面上不由恍惚了一阵,看向婉贵姬。
“好了,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自己明明知道偏偏吊着咱胃口不说,你是不是要把这一屋子里的姐妹都问个遍啊?”宁修容打断了她。
婉贵姬撇撇嘴,没有理她,又看向了贤贵妃,道:“烟姐姐,我告诉你,那温良媛啊,她被陛下罚她去书房抄书了,不抄完,就不准出书房,吃喝拉撒都得呆在里面,呵呵呵……真是自作自受,笑死人了。”
殿内安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独独她的笑声格外响,婉贵姬只笑了两声便没音了。
“婉妹妹,倒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学不会稳重,你瞧你还是这么毛毛躁躁,不怪陛下至今都未入过你宫殿。”宁修容抿唇一笑。
婉贵姬哼了一声,扬着头,丝毫不把一个三品修容放在眼里,也从未因为自己五品的身份对谁谦卑过。
“宁姐姐说笑了,我也只是毛毛躁躁,可我听说宁姐姐前些日子和陛下去了晓闺阁……真是羞死人了。”
这话一出,倒确实让周围人微微诧异,纷纷抬眼看向宁修容。
宁修容被婉贵姬这么一说,顿时一僵,看着微微得意的婉贵姬,面上怨恼,“你……”
晓闺阁是什么地方?众人面面相觑,鲜少有人不知,这多是母亲压箱底陪嫁之物的功劳。
过去有个晋王荒诞无比,喜好令人绘制春宫,这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与他的宠妃。他寻得画师一流,是个名手,虽然因为绘春宫的事儿臭了名声,可手笔不凡,画出来的东西依然比之其他东西精致,配上些妙词香笺,别有趣味。后来晋王被人反了,这东西也便为人所知,被人卖到民间,翻印数本,高价起卖。
说来说去,正题就是,那晓闺阁便是当年晋王与宠妃淫|乱度日绘制春宫的地方。
女儿家注重名声,谁乐意去那地方膈应,宁修容的心思简直就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皇上。
“玉婉,不得无礼。”贤贵妃放下杯盏,有些无奈道。
婉贵姬闻言这才消停住。
宁修容比之婉贵姬份位要高,可偏偏婉贵姬敢如此顶撞,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婉贵姬是太后的义女,太后去了慈恩寺修行,她这会儿已经算是收敛了,若是待太后回来,怕是不知要告多少委屈状。
宁修容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宁可自己脸色憋到发青,也不跟她再多分辩一句。
温娆在御书房,自然不知道她们席间的一番笑闹。
只是她落笔间手指微颤。
娇蕊不胜催,情郎捣玉杵,一溪流香露,娇儿吟醉人……
满眼的淫词艳诗,旁边还配了图,最妙的是,图上的男女面容皆模糊,心里想得谁,就愈发地像谁。
温娆抓着笔,直到笔尖的墨滴落,将自己方才抄的东西都晕染开了,她才反应过来,气得将纸揉成团,双颊通红。
祁曜实在过分,她这么些年来,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要么忍,要么狠,她忍过,也狠过。可祁曜却将她困在书房里抄春宫……简直让她憋气。
她甚至连个帮手都不敢找,皆因为这羞人的内容如此不堪入目。
她又抄了几篇,实在脸红得不行,索性放下笔,打开窗户透透气,却不想看到一个人站在窗前,吓得她差点滑倒。
温娆可没忘记害得她有今日的罪魁祸首是谁。
“谢大夫,想来世间巧合千番万种,我们能接二连三的碰面,可谓是缘分了。”温娆没甚好气。
“不是巧合,皇上日后不许我入内廷,故而,我特意来寻良媛。”他背着手,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温娆笑:“内廷本就不该是男子出没的地方,况且我与谢大夫素昧平生,谢大夫来寻我做什么?”
谢珩闻言眉头一蹙,抬手将一物递给温娆。
“所欠之物,理当归还。”他说。
温娆低头看清那物,微微一愕。
“这是……”温娆看看那东西,又看看他,面上顿时恍然。
“便是如此。”他将东西放在窗台上,道:“你不守约,我也无法守诺。”
说罢,他便再也不看她一眼,回身离开。
温娆则怔怔地将窗台上的东西捡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见明白他给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民间说,温娆十三岁那年,不知廉耻,赤足下水嬉戏,却不知她是死里逃生。
有人救了她一命,她也帮了那人一把。那人说,待他寻到师父,回来便对她负责。
时间太久,她都忘记了,也从未放在心上,时隔多年,竟还有这么一个人会出现在她面前。
温娆微微一叹,合上窗户,转身却看见一个小太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长生?”温娆心虚地喊了一句。
“唉、唉,奴才在。”长生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低着头忙着布菜,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温娆心里愈发不安,想到先前祁曜那般难以应付,若是再来一出,她是吃不消的。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