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里?”祁曜缓和了语气,这次没有再令她误解。
“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温娆垂眸道,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睡一觉,不被任何人打搅。
祁曜使人送她离开,自己站在原地,似乎想要僵硬成石头。
高禄站在他身后一丈远的地方,虽然没怎么敢仔细听他们说话,但断断续续的也听见了一点,他看不见祁曜的脸色,但若是还按着祁曜以往的毛病来判断,约莫是好不了了。
他又顶着一颗不怕砍的球凑到祁曜身旁。
“皇上,奴才有个好办法。”他将末尾三个字咬得极重。
祁曜拧头,冷漠地看着他。
高禄吞了口唾沫,也不等他说话,便道:“其实,奴才这些天都看在眼里了,这温姑娘她过去似乎过得不太好……”
祁曜的视线冷了一度,高禄便将重要的话拣出来说:“她害怕强大的人。”
“什么意思?”祁曜黑了脸,这才接了一句,“你说她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不成?”
“不不不,当然不是,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若是品德低下,也会有暴打妻儿的时候……”高禄说着自己又是一顿,不知怎地,平日里恁灵光的嘴皮子今天跟吃了糠似的,净说些不该说的话。
眼见着祁曜的面上要成黑锅底了,高禄忙道:“皇上,女子是柔软的,您得用水般的柔情护着她,而不是、而不是她错了您就体罚她,她对了,您就做一些自己开心而她不会开心的事情。
这女子心思又是敏感细腻,有些话,您不对她说,她一辈子都会这样看待您,她一个女人懂什么,您哪里真的有外人说得那般残暴,无非是以讹传讹。”高禄说得话也没多大错。
就拿今日这件事情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
早前慕容党未死心,还妄图死灰复燃,只是错穿了重兵级别的衣裳,混入人群,被人当场抓获,服毒自尽。
因为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将自己衣服看得牢牢的,宁愿没有衣服穿,也绝不错穿一件衣服,免得犯错。
在祁曜的威压下,长久以往,所有人都形成了规则,从未乱过,忽然有个不知死活的人出现,他那般自负,相信自己的判断,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温娆误会则是误会他对准的地方是她的心脏,不问是非便取了她的性命,而事实上他也只是想要钉住她的右臂不给她“服毒自尽”的机会罢了。
况且不守规矩,明知此地不可乱闯还闯进来的人,责罚未必会轻。
而江淇玉那一箭恰到好处的打偏了些许,只是令温娆受了轻伤。若是今日没有江淇玉多出来的那一箭,温娆依然会恨祁曜一辈子,因为他那一箭,足以令她胳膊废掉。
“你懂内功?”祁曜眯起眼睛,怀疑地看向高禄。
“老奴不懂,但老奴看了一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高禄可不是吹的,他眼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再加上有些功夫底子,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的。
祁曜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他走了两步,见太阳都要落山了,又顿住了,转头看向高禄,严肃地命令道:“说重点。”
高禄,“女子,有时候也会爱心泛滥……”
根据高禄多年的经验来判断,有特色的女子一般分三种。
第一种泼辣,任你怎么说怎么做,她就是我行我素我泼辣,但是你只要稍稍温柔,她便会……继续泼辣,因为你不是她的菜。只有面对她的良人时,她才会软化成一汪春水,任你使唤。
第二种,便是高冷,举个例子,便像皇上后宫里头的那位媚妃娘娘,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一身无瑕,这样的女子需要一个比她文采和武力值包括方方面面都碾压群雄的男子来相配,说起来,祁曜和她还是很配的。
第三种,便是稳重端庄,即为贤贵妃娘娘那样的女子,家里家外一把好手,纳妾宠妾全不眼红,还想着办法让其他姐妹多多得宠生娃,但地位要力保第一,花心男子家中急需这样的女子来镇宅。
温娆不属于以上的任何一种,除了一身好皮囊,她就是那种烂大街的保守小姑娘。只要未来的丈夫对她好,她便会永远做个普通的妻子,不论上对公婆还是下对小妾,只要夫君懂得分寸,她会懂得更多。
只可惜,她没遇上个正常人,便成了这后宫里最受排斥的女子。
若是她想独占皇上,倒也不稀奇,大家都有幻想过。若是皇上都送她跟前了,她还躲,这才叫稀奇。
话说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要说追求女子,皇上的手段简直跟强盗没两样,强盗都还知道买个小娘子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他却只知道打一个巴掌递一个甜枣,然后再打一个巴掌,再递一个甜枣。
第一次人家原谅你,那是人家大度。
第二次人家原谅你,那是圣母。
第三次人家还原谅你,那是受虐狂。
说到兴处,高禄几乎想要抓住祁曜摇一摇,把他晃清醒,皇上喂,你造不造啊,你就是这样把人家姑娘活活吓跑的……
诚然,高禄没敢这么做,包括以上有些冒犯的话他能删的删了,不能删的便拐了十八个弯子,再运用一些之乎者也打掩护,把积郁在心中的话一次说完,心中舒坦的几乎令他想要飘上天。
做奴才最不爽的事情不是干的活比主子多,而是要忍,做皇上的奴才,更是要忍常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