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没有跪下,也没有人敢让她跪下,她便站在那里,淡声道:“臣妾不敢。”
“你真以为我是个老太太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倒不知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太后猛地一拍桌子。
“是她自己见到臣妾如见鬼似的转身就跑,臣妾也没办法,况且,她若是心里没鬼,又何必要转身就跑呢?若是如此,她也不必摔下台阶了。”温娆说道。
“你!”太后气的眼前发黑,又摔坐回去了。
温娆抿唇,宫人们给太后揉背的揉背,端茶的端茶,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看她。
还不等太后再发难,祁曜得了消息又立刻赶了过来,他只深深地看了温娆一眼,转而令人将太后扶进里屋躺下,安抚了半天,这才出来带温娆走。
“你没事吧?”祁曜看了看她的肚子,说道。
“没事。”温娆摇了摇头。
“下次别碰太后身边的人了,她年纪大了……”祁曜说着,发觉身边的人顿时不走了。
他回头看到她冷冷的看着自己。
“我没有碰她。”温娆说。
祁曜绷着脸,也不说话了。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温娆垂眸道,“是不是在宸妃那里?”
祁曜无奈地一叹,去牵她的手,刚想安抚她,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松开了她的手,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身边的罂粟呢?”祁曜问。
“她……”温娆听到这话,这才慢慢笑了起来,“我让她替我去看看宸妃。”
祁曜的脸一沉,丢下她一人带人离开。
元静在屋内点上一支蜡烛,闭眼祈福。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慢慢走了进来。
那人靠近,走到元静跟前,呼出一口气,将蜡烛吹灭,元静这才睁开眼睛,讶然地看着对方。
“宸妃娘娘,奴婢罂粟。”罂粟笑道。
“你是皇后身边的那个罂粟。”宸妃说。
“是啊,最近后宫里好多人都遭了殃,奴婢特地来看看您还好不好。”罂粟说。
“我很好。”元静说。
“宸妃娘娘,皇后听说你这里有很多蜡烛,她想向你借一根,她说,你这里的蜡烛特别,皇上喜欢。”罂粟说。
元静眼眸一沉。
“不如就这一根吧,我们皇后娘娘的娘死得早,点上了,说不定也能见一见她死去的母亲呢。”罂粟面上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似的,依然说着。
元静伸手压住那支蜡烛。
“你不给吗?宸妃娘娘。”罂粟嘴角含着一抹讥笑。
“为什么你会知道。”元静面上一片淡然。
罂粟松开了手,笑着没说话。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没想到一猜就猜中了。
这是一个重生的世界,罂粟从那个老太监想要淹死自己的时候便什么都想起来了,前世,今生,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情。
温娆派人查了一番,才知道元静的父亲是个世外高人,没有名字,世人都称他元道长。
叫元道长的人很多,但既是元道长,又是世外高人,温娆也见过一个。
在温娆小的时候,她娘带她去见世外高人算命时,那个高人也姓元。
温娆觉得元静和那人的模样有七分像,不知道世间是不是真的有这样巧的事情。
罂粟觉得没有,所以她认定了那个元道长就是温娆见过的那个世外高人。
她等来了身后的动静,也不怕,只是刻意大声道:“宸妃娘娘,你父亲之所以能知道所有人的命并且将别人蒙在鼓里都是因为他和温茹一样是个重生之人吧,他知道自己的前世,也知道别人的前世,所以他才根据别人上一辈子的命来妄断改命之事,他不过是为了在自己死前替你找个靠山罢了,现在看来,他是成功了。”
元静没有反驳,外面的人也没有进来。
“他知道这些人曾经的命,他甚至指点过温茹,告诉温茹只要到了她该死的时辰找个替死鬼替她去死,她便可以取代那人的命格了,温茹最妒恨的人自然是皇后,所以她便想方设法让皇后成为替死鬼。
他也给皇后算过,说皇后这辈子注定不能入权贵人家,因为他知道温娆注定是要做皇后的人,而温茹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温娆成为替死鬼,所以,他才一语命中,说温娆有‘惨死横梁’的大劫。
你爹到底用这样的方法骗了多少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蠢货被他蒙在鼓里呢?”
罂粟说完心里方痛快了。
元静的脸愈发惨白,摇头,“我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虽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可他告诉我,他是真的有办法……”
“那你说谁的命被改了呢?是温茹的命,还是温娆的命?她们一个该死的还是死了,一个该成为皇后还是成为了皇后,你爹到底是不是骗人,你自己心里清楚。”罂粟冷笑。
元静脑中一片混乱,毫无还手之力。
罂粟很聪明,元静心虚,因为她在元道长死了之后根本就看不见元道长了。
所以有人来揭发她父亲的秘密时,她心虚了,她甚至被罂粟的话给说动了,父亲是不是真的在骗人,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元道长要想做到这一切确实并不需要有什么通天的神力,只需要他知道他们那些人的过往,胡诌几句,谁又能辨别真假。
就好像现在,谁又能说罂粟的推断是假的。
“你为了留在皇上身边,骗了他,不是吗?”罂粟说到最后,终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