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皖了然地点了点头,却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那……蓁蓁呢?你小叔他……他不会也是像席衍一样吧……”
她越想越担心,着急地说:“不行,我得去把蓁蓁带回来,她人那么单纯,别被人骗了……”
“放心,追我小叔的女人能从这里排队到际安市,如果蓁蓁不愿意,我小叔不至于需要用诱骗的手段,更不可能用强,”贺予涵淡淡地说,“你还是提醒一下蓁蓁别陷进去吧,我小叔心里有人,藏了很多年了,而且,那个女的已经死了。”
“死了?”纪皖愕然。
“对,死了,死了六年多了。”贺予涵重复着,他的眼神阴暗,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纪皖不由得一阵恻然,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如此多情地惦记着一个死去的女人,真是个多情种。
贺予涵好像看穿了她的念头,嗤笑了一声:“人活着的时候,瞻前顾后,非得讲风度让她追求她要的幸福,人死了再惦记有什么用?我可不会犯他那样的错误,我喜欢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牢牢抓在手心里。”
他的目光炽烈地落在纪皖脸上,纪皖的心一颤,迅速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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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了刚刚开始在一起时的难堪,纪皖觉得和贺予涵的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贺予涵话不多,喜静,盛夏的夜晚,除了电视和书籍,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客厅外那个木制的大阳台。阳台上的顶可以自动收缩,天气好的时候,放一段音乐,泡一壶花茶,躺在摇椅上看着触手可及的星河,远处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真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从一开始被贺予涵硬拽,到后来,纪皖已经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块小天地,那和飘窗是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是冬日的暖阳,一个是夏夜的浪漫,好像没有一个女孩,能够拒绝得了这两种感觉。
贺予涵只字不提交易中约定的结婚,两个人就在这样暧昧的同居中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中最难熬的酷暑眼看着就过去了,以至于纪皖私心里盼望着,最好贺予涵把结婚这件事情忘了,这样的日子,两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吧。
纪皖替卫瑾彦预定的小提琴演奏会就在月末,再加上卫瑾彦的生日就在这几天,趁着这天晚上贺予涵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她提出了去听演奏会的请求。
“来回大概只需要两个半小时,我会尽快赶回来。”
贺予涵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骨质瓷杯,里面的玫瑰花茶被泡的久了,失去了原来漂亮的颜色。
“两个半小时,会发生很多事情,说不定是生和死的距离。”他意味深长地瞟了纪皖一眼。
纪皖无语了:“你如果不想同意那就直说,我不去就是了,何必说这些玄之又玄的鬼话。”
“去了不过两个半小时,不去只怕你要惦记两个半月,”贺予涵笑了笑,把花茶一饮而尽,又把瓷杯递给了她,“我还要。”
纪皖拿着茶杯往屋里走去,天气炎热,她的衣着也变得清凉了一些,一身清爽的真丝连衣短裙随着她的步伐流动,将她的曲线勾勒得分外妙曼,那腰肢拧动着,修长白皙的大腿在裙摆间忽隐忽现。
贺予涵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才让自己脑中的遐想稍稍平静了一些,看来得改喝菊花茶降降火了。
不一会儿纪皖就出来了,把重新斟满的瓷杯放在了茶几上。她没有再恳求,只是略带期待地看着贺予涵。她看得出来,贺予涵非常不喜欢卫瑾彦,不过,她和卫瑾彦相交这么多年了,向来有替对方庆祝生日的习惯,如果这次她不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卫瑾彦解释。
贺予涵心里发酸,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是什么大事,去就去吧,不过,演奏会散场了我会来接你。”
他垂首喝了一口花茶,眼中阴鸷一片:这一次,一定要彻底粉碎纪皖心里的那点残念。
际安音乐厅坐落在美丽的溱湖畔,贝壳状的建筑群出自名家设计,和附近的美术馆、博物馆一起相得益彰,连带着这一片被视为际安市的文化中心。
艾瑞克大师在国际上享有盛名,而际安市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市民对高雅音乐的拥趸超过了纪皖的想象,音乐厅前人影瞳瞳,衣香鬓影,非常热闹。
幸好今天她也按照演奏会的惯例穿了正装,浅淡的妆容下一身简洁的小礼服,踩着高跟鞋,走在高大俊逸的卫瑾彦身旁,吸引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音乐厅里还处于候场阶段,听众们都还很随意,三五一群在聊天交流。纪皖定的位置在比较靠后,周围几个位置都还空着。
“生日快乐。”纪皖递上了一份礼物和一盒小蛋糕。
“谢谢,这是提前给我过生日吗?”卫瑾彦有些意外地接了过来,他正式的生日在后天,“后天我叫了朋友聚一聚,你一起过来。”
“后天我有点事情过不来了,你玩得开心点。”纪皖笑着说,现在她已经把自由卖了,要是再向老板请假就太不敬业了。
卫瑾彦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沉吟了片刻说:“皖皖,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那位贺予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了解过了,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你不应该和他搅合在一起。”
从贺予涵报出名字的那一刻起,纪皖就知道她逃不过卫瑾彦这一问。当初她和盛海生确定关系时,卫瑾彦就明里暗里去老师同学那里打听过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