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写字楼下，符默独自上去，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甚至她要进总经理办公室，坐在外面的方简都无动于衷，只低着头看资料。符默走过他时余光扫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方简在发抖。她没细想，以为陈染露了本性，又发飙了。
她推门进去，像往常一样打招呼：“陈大经理，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陈染冲她笑了笑，符默皱了皱眉，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坐到陈染办公桌对面，陈染拿过放在一边的资料夹翻到某一页，推到符默面前，说：“我最近在收购颐庭的股份，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一段时间的商谈，已经和四个股东定好价格并且定好签协议的日期。w我是不是应该庆祝一番？”
符默没有说话，她一半的注意力都在面前这张表格上，它证明的不是陈染的胜利，而是失败，还是那种差之一毫的失败。如果是体育成绩或是考试分数，还可以说有运气和巧合影响，而放在这件事情上只能指向一个致命因素：陈染身边有内奸，而且离她非常近。
符默脑中电流一过，突然就明白陈染什么意思了。
“可是你猜怎么着？所有人在签协议的前一天无一例外地反悔，并且他们手中的股份统统转到了慕威名下。你看到了吗，你右手边的那一栏就是慕威开出的价格，幼儿园小朋友都能算出差值。”陈染靠到椅子上，盯着脸色难看的符默，继续说，“符默，我喝醉的那一次，敲定的计划与价格就放在我的包里。你知道拍卖会的事情，你就不能否认你翻过我的包。”
“所以，你认定了是我？”符默逐渐平静下来，“但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
陈染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算上上一次，我完全可以这么推断。还有，拍卖会当天，你和慕威单独谈了半个小时，而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半个小时，足够接头再商定很多事了，不是吗？”
“是。”符默爽快承认，在看到陈染通红的眼睛时，自己的眼睛也传来酸涩的痛感，“不过要说有所隐瞒，你陈染敢说对我就坦诚吗？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和许宸合作与颐庭作对的事情；你也没有告诉我，你背着我录用lily的原因。那三十分钟我们确实说了很多，慕威让我为他做三件事，而威胁我的筹码从某方面来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陈染，你真的以为二十亿的漏洞是可以说填平就填平的吗？你在这上面盖一层布瞒不过所有人，只怕有一天你自己会忘记，一脚踏入这个窟窿。”
意料之中的，陈染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个强大的机器人此时支撑系统运转的芯片在噼啪地溅出火星。她密闭的世界，此刻四面楚歌。
无数火球疯狂撞击着精心设立的坚硬屏障，裂缝快速延伸交错，不需要等候多久，就会炸裂，摧毁赖以生存的完美空间，送所有人一场血肉横飞的末日盛宴。
轰——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