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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调整了与殷老太君的计划,为了让慕锦玄顺利爱上洛凝,他派人威胁了秀才一家不要再去捣乱,甚至阻止了自己的胞妹公主强抢慕锦玄做国婿,他安排了蛇女列奈,安排了一场万人的死亡,只是为了让慕锦玄牢牢爱上洛凝

终于,他如偿所愿,慕锦玄来求了他,他手里握着洛凝的命,也就握住了现在慕锦玄手下的数万虎贲军

他本不想让洛凝死,可是慕锦玄在计划中却处处留人活路,他明白,这个男人有了软肋,他不得不步步小心,给自己和洛凝的将来留一条全身而退的后路

按约定,三年之后,洛凝中的蛇毒清理完后,他就再也不能桎梏住慕锦玄了,慕锦玄这把利剑,他若不能用到其剑芒褪尽,那就只好折了,

将来让他人用去岂不是糟了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让这把剑再锋利些,而洛凝在他眼中无疑就是剑上生出的铁锈,是需要被立刻抹去的存在

每日早晨按时送到洛凝那里的蛇毒秘药,改成了晚上送过去,药的成分没变,洛凝也没在意

只是她对药理不熟悉,这同样一副药,喝的时辰不对了,解药瞬间便成了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她又开始咳嗽

祁国公三十九年春,一支千人的精良虎贲军悄然被打散混入皇城的边角

祁国公四十年夏,城内中六王党的臣子惶惶不可终日,半月来,拥护六王党的臣子总是离奇死亡

祁国公四十一年秋,六王党支离破碎,四王党却羽翼逐渐丰满

祁国公四十二年冬,祁国改朝换代

新帝登基当夜,大宴群臣,当今王上左手边的重臣位置却冷了一夜,本应在座上的人此刻却在府中疯了一样朝下人大吼“夫人的药没按时喝吗?!”

下人哆哆嗦嗦,眼睛里蓄满泪花,流泪不是因为害怕将军的责骂,而是因为床上层层幔帐后面的夫人越来越重的咳嗽声和越来越微弱的气息

夫人虽然哑了不能说话,但对他们这群下人却是极好,温婉而又开朗

这三年来明明夫人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接连呕血至怎么也止不住

慕锦玄终于再也不顾风度的一把抱起床上已经瘦弱得几乎没有重量的女子,一口黑血呕在他的月白长衫上

血点触目惊心,点点如利刃戳在慕锦玄的心上

慕锦玄不知道,当初他允给四殿下的三年之约也成了他和洛凝此生的缘分之限,这解药确实是解药,只是这珍贵的解药服用的时间若是不对,解药就会变成毒药,大伤人体的元气,不出三年,如同被蛀空的苹果一般虽外表完好,内里却早已尽数崩溃

寒夜里面的星子零星的点在天际,他带着她跌跌撞撞的去找大夫,每个人都是一把脉就脸色猛变在接着就是好言相劝慕锦玄离开,他们不是不能救,实在是不敢救

这耗时三年来损尽人体的宫中秘毒他们虽然不知道配方,倒也都耳闻过,这中了皇家秘毒的人,给他们再多银两是也不敢救的,搞不好就是在跟皇族叫板,何人敢冒此险?

寒风灌进胸膛,鼓噪着他的心,他忽然恐惧起来,他有预感,在这个冻彻人心的寒夜里他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

冬天的夜里街上早早没了人,他求得声音嘶哑,所有的医馆仍然都拒绝了他,寒冷将她眼中的泪冻住,她感觉自己似乎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

又开始下雪了

此时的她正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生生被人折去,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而年轻旺盛的生命却并不想就此妥协,正努力与死亡抗争,以求的生存的机会,如此一来,她比旁人要多受了些苦

慕锦玄低头看怀里她,喃喃道“你说了当初要傍这个戏子一辈子的,怎可食言.”

她嘴角微动,原来他听见了那天她跟秀才的对话啊,是自己那番话才让他最终坚定了心意的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开始有些庆幸有那个与秀才争吵的清晨

这个男人的确如他当日所许的诺言一般,他护她爱她三载,当日答应了一生陪着他,可她终究食言了,终究是要丢下他提前离开

微凉的水渍溅在面颊上,她微微睁开眼,看到那张好看的脸满是憔悴痛苦,她忽然很难过很难过,不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这三年间她始终未曾生育,一想到自己走后依他的性格定是不会再续弦,他那孑然一身的样子

比ròu_tǐ上的折磨还要剧烈汹涌的难过情绪潮水一般袭来,口中涌出的血丝一时让她喘不过气来,剧烈地咳了一阵

慕锦玄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在雪中枯坐,像是抱着一个即将破碎的翡翠人,他将脸埋在她脖颈处,嘴唇颤抖地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他不出声的轻轻哽咽着

她忽然很想替他画一次戏眉,她为了他去学了旦妆,却没为他描过一次眉点过一次唇

嗓子在他耳边嘶哑发出呼呼地声音,她眼前有些模糊,感觉到慕锦玄似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他的血抹在她的指尖,然后轻柔握住她的手腕放在了自己唇边

以血描唇

她的手被他握着,指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划过,血色晕开在他的唇上,温热的水渍跌出眼眶冲开唇上的血迹顺着二人相握的手颓然滑落

她极慢的张了几下唇,说完嘴角漾出一丝极美浅笑,这是她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提出的唯一要求

都说人死前会回景式地一眼看完自己的一生


状态提示:第165章 秘药--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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