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玄顿了顿，淡淡的说。“没有。”
洛凝小声嘀咕。“我看你是故意不想给的吧，你肯定晓得我万分爱惜小命，没有解药我一定不会走，所以你故意不给我的。”
慕锦玄转头，目光下移与她对视。“你只是因为中了血莲蛊才愿意留下来的，没有其他原因？”
日光下洛凝有种错觉，刚刚那一刻，她看见慕锦玄同人变了色，眼神笑意都带着些凌厉。
她低头拨弄着玉佩上的穗子，讷讷道。“自然是有的。”
慕锦玄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温柔和顺。
洛凝抬头灿烂的笑道。“因为，秦妈做的酥油泡螺很好吃啊！”
说完大笑一声，蹦跳着去买小鱼了，她下午跟侍郎家的公子有约，要一起去钓乌龟。
她回复的时候，露露已经吩咐人将墙角的那小块地整理好，只等着她栽葡萄藤，原本那里种的晚香玉，洛凝嫌弃他们中看不中吃，让人家花圃坪好改种葡萄，两人忙忙碌碌将几棵葡萄藤栽好，已近正午，洛宁净手喝茶，露露让小厨房准备吃的。
两人正说笑间，秋菊挑了帘子进来，说太君请洛小姐过去说话，洛凝心中打了个转，太君也许久不传她，哪怕是拜天祭祖都可以不叫她，只当府上没有这个人，眼下慕锦玄身体康泰，不是后还将出世，此时传话，难道是太君因她办事得力要赏她？
洛凝寻思着这可能性不大。换了件衣服，他跟着秋菊来到洗髓馆。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这里没有半点变化，当日她打蝉的大榆树上，系着几个红缎子，被风一吹，煞是好看，花厅里的芍药开败了，旁边多了几盆君子兰。
秋菊说太君正在用午膳，要她先在花厅里等等，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过去，饿的她暗觉自己两幅肋骨的贴在一处。
终于等到被召见，洛凝已喝了一肚子的茶，乖顺的行礼，她抬头瞧瞧太君脸色，似乎是没有动怒的迹象。
“做吧！”指头拨着念珠，太君始终没正眼看她。
“这大半年的让你受累了，玄儿的身子骨逐渐好转，不能说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洛凝低头瞧着她脚下那块毯子，暗想自己的芝兰阁就没这样的好货。
太君面上淡淡的说道。“大考过后，玄儿会进礼部，年前，他跟我提过，今年要与你完婚，这婚约是当年太爷定下的，我也不好说什么，端午后有几天好日子，就把你们的事情办一办，也省得你四处招惹是非！”说到此处，上手人狠狠剜了她一眼。
洛凝不敢应声，乖顺的垂着头，裙子下的脚有意无意的蹭着毯子上的花纹。
“想来你也知道玄儿身份不比寻常，京城里想嫁到王府的姑娘能从正南门一直排到后子门，前几日进宫，太后说靖王爷家的郡主很是不错，我也去看过，跟玄儿的年龄身份都匹配，你的事情办完，中秋，便要让玄儿迎娶小郡主，当今太后主婚，今天要你来是知会你一声，王府的女人要有些眼色气度……”
听到这里，洛凝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今天召唤她就是为了说这事儿，要给慕锦玄娶正妻，给自己通个气。
太君大怒，训斥她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哪里配得上慕锦玄，让填房已是台剧，不要给脸不要脸，事情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要她乖乖待在芝兰阁等着成亲。
从洗髓馆出来，洛凝拿着篓里的几条小鱼去南河钓龟，午膳也没回去吃，天黑透了，河上点点灯火，渔夫已经摇橹归家，她盯着黝黑河面呆坐一下午，一无所获，侍郎公子已经钓得两只大龟，见她神游天外，替她将钓竿提起来一瞧，上面根本没有吊钩。
侍郎公子见她脸色苍白冷的哆嗦，将自己皮裘脱下来给她穿，洛凝仍是冷得牙齿打颤。她也不晓得，这是为什么，寒意从心底冒出来，游蛇般穿过她的四经五脉。
强作欢笑，她捏着领口笑道：“李朝，你请我喝酒吧，飘香楼今天有小龙虾吃。”
两人用钓的大龟换了一顿美酒喝。
晚上的时候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青石路面上，空气中越发潮湿起来，被酒意熏染的通红的眼睛被冰凉的雨水一浇，微微刺痛。
洛凝踉跄着回王府，坚持不要侍郎公子送她，在府门前石狮子头上拍了两下，她喃喃地说。“再多看我两眼吧，再好好看看我吧，再不看可就永别了。”
翻墙入府，他径直去了慕锦玄的书房，灯依旧亮着，永远像是在等人一般，雪衣公子静静坐着读书，蹙着眉，书页许久许久都不曾翻动。
他有心事？这世间还有能让他为难的事情，洛凝在窗边伏好，伸出指头想去点窗纸。
“李朝的酒如此好喝，中午去，夜半才归，外面风大，还不快进来。”慕锦玄声音柔和悦耳，今日却不那么让人畅快。
她推窗进来，满眼的醉意，头搁在书案边痴痴看着他，慕锦玄倒茶给她，洛凝不去接，目光又围着他修长的指头打转。
慕锦玄将她提起来按在椅子上，拿个帕子给她擦脸，一世静谧，只有沙漏轻微的流沙声，洛凝盯着桌上的棋盘出神。“这里还缺一子，再有一子，大局已定，殿下本是杀伐决断之人，又何必怜惜那些弃子呢？”
她摸着一枚白子按在棋盘上，喃喃道。“输赢已定，不必犹豫了。”
慕锦玄眼神一凝，笑着在棋盘上一拂，将棋子悉数收到捧盒里。“凝儿今天有些反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