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蝶却摇头。“我……不会再见锦玄了。”
洛凝一愣：“为什么？”
右蝶看看苏燕，又看看沈棠，轻轻地说。“我多么希望我的男人也肯为我去死？更希望我的男人能对我痴情一生，他却永远不能。”
洛凝望着他，忽然想起二皇子，他并不是个坏人，只是有些恶习，但起码他对她爱的执着，人在爱情面前，总会改变。
洛凝轻笑着。“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右蝶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于翻身上马，这一次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洛凝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知道此后再也不能与他相见，忽然心中有些悲凉，他回过头，沈棠仍然怔怔地站在原地，长剑握在手里，很是萧索。
她轻声问。“你还回不回宫？”
沈棠摇摇头。“青青的大仇已报，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那你想去哪儿？”
他轻叹一声。“我没有能够手刃仇人，已经没有脸目去见青青，这就四海为家，流浪去吧！”
洛凝看看奈姨，忽然心里一动。“那你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奈姨眼睛一亮。
沈棠去摇头。“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陪着青青，直到终老。”
奈姨垂下头。
洛凝多少有些失望，却有更多的感动，他说。“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今天不问，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沈棠看着她。“你说。”
洛凝说。“你既然与玉淑妃这样的相爱，为何不干脆带她离开皇宫，也免得他受这些年的折磨和痛苦。”
沈棠深深地看着她，沉默良久，终于说。“不是我不想，是他不肯。”
洛凝一愣：“为何？”
沈棠低下头，又是一阵的沉默，洛凝见他为难，刚想说不再追问，他就抬起头，坦然道。“因为他不再爱我了。”
洛凝一惊，这个答案，让他始料未及。
沈棠继续说。“他出入皇宫，确实是对皇上丝毫没有感情，****思念于我，可天长日久，皇上对她百般呵护，顽石也会感动，到她有了身孕之时已经是彻底爱上了皇上，他特地悄悄找人做了一把银锁，刻苏砚二字，意思便是感念皇上的恩泽绵长，并哭着告诉我，我的恩情他来生再报，今生却已经离不开皇上了。”
洛凝立刻想到了苏砚襁褓中的那把银锁，原来那并不是他的名字，只是玉淑妃的感激之情。
洛凝心里一疼。
原来如此，难怪玉淑妃日后变得如此乖戾，因为他从ròu_tǐ到心灵，从未有过背叛，而她爱着的男人却不肯相信她，将她打入冷宫，****受苦，他临终前悲伤地望着窗口，原来并不是在等待沈塘，而是在等待皇上，而那个高高在上天子，却因着一个可笑的谎言，一直恨他到死，竟然一面也不肯再见，这是何等的悲哀，是玉淑妃的悲哀，还是皇上的悲哀，他又问。“那你恨不恨皇上？”
沈棠说。“恨！”
“那你又为何对他如此忠心？”
沈棠看着她，平静地说。“因为他爱她。”
只有5个字，洛宁县是震撼后是感动，最后凄然地流下泪来，这世上的男男女女，口口声声的都在谈爱，却有谁知道究竟该如何去爱？那一刻，洛凝对沈塘的胸襟，肃然起敬，他回头看看奈姨，奈姨早已经泪流满面，眼里却闪耀着神采，洛凝知道，那是自豪，她为这个男人而感到自豪，为自己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自豪。
沈棠将长剑入鞘，牢牢的握在手里，仿佛他唯一拥有的，就只有这一把剑而已。
他终于走了，步子很慢很慢，因为脚下没有道路，前方没有归途。
奈姨忽然喊。“等一等。”
沈堂停住，回过头来，奈姨跑到他面前，从包袱中拿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纸，交到他的手里，她有些疑惑，轻轻展开，居然是一幅画。
就是当初挂在连玉斋中的那幅倚窗读书图，被卸去了卷轴，折了起来，洛凝惊讶的看着奈姨，心里一疼。
沈棠一怔，手指抚过画中玉淑妃的面庞，流下泪来。
他看着奈姨，轻声的说。“谢谢！”
奈姨摇头，泪已经打湿了双眼，唇边却挂着微笑。
沈塘将画仔细的折好，揣入怀中，用手按了按，眼里忽然有了光彩，他又一次转身离去，这次的步子已经很坚定，洛凝的那一站在原地，一直到望不见他的影子，奈姨一直在流泪，却一直在微笑，洛凝看着她，陪着她一起落泪，一起悲伤，过了半饷，奈姨擦擦眼泪说。“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别再耽搁了。”
洛凝看着她，却不动。
奈姨拉了拉他。“凝儿？”
洛凝忽然说。“你为何不跟他一起走？”
奈姨一愣：“什么？”
洛凝一把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他总不能孤独一辈子，身边总该有个女人。”
奈姨怔怔的。“可他并不认识我……”
“以后总会认识的。”
“他也并不会爱我。”
“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奈姨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想一想，却又摇头。“那你们怎么办呢？我怎么能离开你？”
洛凝失笑。“我们是去逃难，一路快马狂奔就是了，有什么不能离开。”
奈姨还是摇头。“若是以后就这样失散了，怎样还能再见面？”
“傻奈姨，我和外公离开了，牧场却还在，牧民们都还在，他们不会告诉皇宫中的人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