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薄西山,这原先不对眼的老丈人和女婿却把酒言欢,难舍难分,直到天意命人将两人拉开,才结束了这场快要无休无止的对饮。
天意交代随行的侍卫好生将爹爹送回府上,然后才搀扶着美人,一深一浅地朝王府而去。
两方人马相距一段距离后,被搀扶的人随即睁开了眼睛。
荀遇直起了腰,抚了抚衣裳上的皱痕,嘴角挂着笑意,“那臭小子真是不经喝,没喝多少便醉了,林聪,你说是不是?”
随行的侍卫名唤林聪,他满心佩服道,“将军海量,姑爷哪是您对手?”
这一声姑爷喊得让荀遇咧了咧嘴角,但是随即他像是怕被人发现,立即收了回来,他轻咳了两声,“别乱叫,我还没承认他是我女婿。”
林聪嘿嘿笑了两声,“是是是,将军还没承认季将军,属下也不会承认那壶酒是将军平日里连睡着觉都抱着,却舍不得喝的桃花酿!”
荀遇脸一僵,假咳变真咳,随即呛红了脸,没好气地道,“废什么话,陪我去找个人。”
“得令,只是这么晚了将军要去做什么?”林聪问道。
“当然是算账!”荀遇冷哼。
而天意这一边,还没走两步,那东倒西歪的某人立即脸不红心不跳地从她肩上挪开脑袋,笑意盈盈地站好。
天意一脸诧异,“你不是醉了吗?难不成是撒酒疯?”
季初色嘿嘿笑了两声,“娘子莫担心,我没有醉,那一点酒我不看在眼底。”
天意仔细打量了美人下,最终才信服了他的话,刚提上来的心便放了下来,不过转眼,她一脸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没醉装醉?”
季初色挠了挠头,说道,“若是不装醉,你爹估计要心疼死他那壶酒了。”
“怎么说?”天意更是好奇。
“我每喝一口酒,你爹的脸就心痛一分,好像我喝的不是酒,而是他的血,到最后我都不忍心再喝下去了。”季初色叹了口气,老丈人要是这么心疼,干啥还拿出来,不是自找罪受吗?
天意才恍然,“原来如此,我说呢,爹爹前后的脸色怎么不一样,原来是因为那壶酒,”她拍了下美人的肩,“美人做得好!”
被娘子一夸,季初色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又继续道,“娘子,你可知道那壶酒可是个宝贝?”
“哦?”天意摇了摇头。
“它不单单是一壶酒,还是活血化瘀的药酒,能够清洗体内经脉,让用者如焕新生。”季初色想起老丈人虽然很心疼,但是每一次却还是将他的酒杯满上,催促他一口喝下,他不由有心动容。
话音刚落,天意便旋身望向爹爹离开的方向,心底涌上阵阵暖意,谢谢您,爹爹!
“娘子,这里风大,咱们赶快回去吧!爹爹那里,咱们随时可以将他约出来,或者咱们登将军府拜访,你莫要难过。”季初色见娘子此番举动,以为她是不舍得自己的爹爹,连忙在一旁笨手笨脚地安慰着。
天意扑哧一笑,笑脸迎上他,点了点头,“好,咱们回去吧!”
而刚一回到朝阳院里的天意,便被侍砚附耳说了几句话,天意先是一惊,随即是恼怒,她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侍砚,消息可准确?”
侍砚肯定地道,“是凤一他们调查出来的,应该是很可靠。”
既然是花花们查到的,那么便八九不离十,只是对于这个讯息天意心中不得不说很是震惊。
明月站在一旁,立即也上前禀报道,“大少奶奶,奴婢私下问了和彩霞同一间房里的下人,她们说彩霞前一段时间,时常借口肚子不舒服半夜离开房间,每次回来都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但是因为天气太冷,她们也都没有在意。”
天意神色冷冷地听明月禀报完毕,最后她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这彩霞胆子这么大,竟然做出这般不耻的事情,我当初还真是小看她了。”
侍砚明月等人相视一眼,不由纷纷噤声。
天意走到桌边坐下,幸好美人一回来便去了书房不在这里,否则内院里这些肮脏的事也实在是不方便让他知晓,天意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一旦这个动作出来,侍砚等人便知道主子是在沉思,于是各个默契地静立在一旁,不敢出生打扰。
最后,天意像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似笑非笑地神色,“既然她们喜欢贼喊捉贼,那么咱们就给他们好好上演一场好戏。”
侍砚侍墨等人闻声,面浮上欣然的笑意,主子一出手,便是那些人自食恶果的时候。
于是天意招招手,几个心腹下人便围了上来,她仔细安排好接下来的事,顿时房内传来细碎模糊的说话声。
相国府。
欧阳瑾坐在大堂内翻阅着书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响动,他正皱起眉时,眼前便出现一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人影,待看清人影时,欧阳瑾脸上一肃,出声道,“城儿,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他父亲的声音,醉得满脸通红的欧阳墨城在下人的搀扶下抬起了头,虽然身子烂醉如泥,但是他的意识还是稍微清醒,他呐呐地回道,“爹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欧阳瑾放下手中的书,大步走到他跟前,闻到他浑身的酒气,欧阳瑾不由恨铁不成钢,“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也懂得节制自己的人,今日怎么喝得如此?”
欧阳瑾看遍了官场上各种你来我往,对于察言观色早已得炉火纯青,此时他见儿子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