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意和季初色整理好仪容,便要出门。
因为昨日花花们将他们在宜州查到的关于稳婆的消息呈报给她和美人,得知当年稳婆居住的地方就在宜州城内,所以她昨晚和美人商量好,隔日就去走一遭,毕竟有些事,凤一他们不适合出面。
并且天意一直挂念着她那块通南玉重新雕琢的事,所以一大早就催促着美人出门。
刚一走出宜州行宫,迎面而来的便是淡淡的茶香,闻之神清气爽。
“美人,不如待会咱们买点茶叶回去,到时候也可以给奶奶尝鲜下。”天意想起了定王府中的老夫人,也就是美人的祖母,她记得这位老夫人似乎对茶情有独钟,于是便提了这个建议。
季初色笑着点点头,“奶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反正稳婆的住所要穿过整个宜州城,那咱就一路逛过去吧!”天意笑着拉着美人的手四处逛了起来。
而这时候,天意不知道,自打她们出了行宫,后面就跟了好几条尾巴。
大红的衣裳,暴烈的烈马,瞬间出现在宜州热闹的街道上。
原本此起彼伏欢乐的叫卖声突然转变为尖叫,马上一红衣女子驾驭着烈马朝集市而去,奔跑间掀飞了无数摊贩的货物,惨叫声霎时响彻街道,未被波及的人群立即惊慌失措地逃离,顿时整个热闹的街道转为一个嘈杂混合着救命声的大闹场。
而此时,天意和季初色正在一家商贩面前挑着茶叶,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不由站起身来看去。
只见在人群喧嚷的中间,一匹烈马在冲撞着街道上的路人,而马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媚。
此时她满脸骄纵恣意,看着人群在她马下哀嚎尖叫,心中更是得瑟。
“美人,你看!”天意瞳孔一紧,立即拽住美人的衣袖,惊慌道。
季初色定睛一看,一小孩子脱离了家人,正站在道路中央,不知所措,而三丈之外便是烈马的铁蹄。季初色眸中一紧,他随手拿起茶贩子用来垫着桌角的两块石子,指尖滑动,两块石子便分两个方向飞去,一是马蹄,一是街道边酒楼的旗杆。
马蹄中了石子,顿时一崴,烈马嘶鸣,这时,酒旗断裂,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中正在控制马匹的陈媚,眨眼间,人仰马翻。
马蹄下的孩子在千钧一发间被拯救,他的父母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慌忙将孩子抱走。
天意和季初色见这一闹剧结束,挑了几包茶叶,便要离去,他们不是在皇城,所以有些事,他们不便出面,毕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而重重摔在地上的陈媚哀叫连连地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这时候,几匹骏马飞奔而来,上面坐的是宜州城内富家子弟,此时见陈媚摔下来,不由都勒马停住,连忙下马,佳人有难,他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陈媚恼羞成怒地推开递来的扶手,自己站了起来,“真是晦气,明明跑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有旗杆折断下来,砸了我个正着!”
“要不,我这就带人将这家酒楼给封了?”说话的正是宜州知县之子,他心疼地看着满脸不悦的佳人,想要在佳人面前献殷勤。
“你傻啊,陛下这时候南巡,到时候事情闹到陛下面前,我看你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另一公子哥出言讽道。
“要不你说怎么办?”被人当场下面子,这种脸面看得比什么都还重的公子哥怎么能忍受得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除了吵还能做什么,没看到我心情正难受着吗!”陈媚被他们吵得头都疼了。
但是他们说得对,陛下南巡,她大闹集市,虽然图了一时的痛快,但是被人举报就不好,虽然在宜州,她爹爹虽然能够一手遮天,但是也难保不会被捅出去,于是陈媚将马的缰绳递给身后的人,“不骑马了,去前面看看。”
而话音刚落,陈媚好像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她立即拔腿往前快步走去。
她身后的纨绔子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媚儿,你去哪里?”
于是众人纷纷跟上,马匹也让下人牵回去。
这两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买完茶叶,正缓步前行的天意和季初色。
陈媚在离他们十步之远的距离跟着,见她们走进了一家玉器店,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美人,这家玉器店不错,要不我就将通南玉放在这里让他们帮我们雕琢可好?”天意歪头问道。
季初色不置可否。
于是天意便笑着对迎上来的伙计说道,“小哥,能否帮我将玉珏打磨成一个玉佩和一对耳坠?”
伙计见客便笑着回道,“没问题,我们家玉器店包准您满意。”
“行。”天意伸手入袖,要拿出通南玉时,一道娇蛮的声音突然响起。
“等等,这家玉器店,不会帮你打磨玉珏的。”
天意闻声回身,只见一身红衣的陈媚大步跨进了玉器店,“陈小姐?”
陈媚的眼神扫过天意,落在面色沉静的季初色身上,两眼无神,眸中带着单纯和天真,仔细一看,真的如荀韵诗说的那般,这个季初色是一个傻子,为何她之前没有看出来,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被他给蒙蔽了!想到这里,陈媚又气又怒,这个季初色居然骗他她,害她居然喜欢上一个傻子,如果传出去,整个宜州不都笑掉大牙了!原先对季初色的心仪和喜欢,刹那间转变成了滔天的怒意。
天意不解为何短短一个晚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