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不晓得为何大少奶奶会有这一问,但是他身为风烈的统领,对这个问题最为清楚,“风烈统共三千一百八十人,目前随行在主子身边的有一百八十人,其中一千人乔装打扮成士农工商,分布在东临各个地方,有负责情报,刺杀,经商,交易等,剩下两千人驻守隐蔽在边境,没有主子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风烈人员虽少,但是都是精兵强锐,各有各的强项,足以以一敌十。”
天意不是没有想过美人的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团队,但是听到凤一说道,无不替美人感到自豪和欣慰,难得的是在这五年里,他们能够忠诚地守在美人身边。她点点头,一本肃然地道,“好,既然人手足够,我们便要精细地去排查所有可能,比如季家这几房,当年发出邀约的太子,以及所有参加狩猎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凤一等人看着座上的人,沉着冷静,散发出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风烈们领命而去,只余下天意一人独坐在座上,待人都走光,她才卸下满身的严谨,她揉了揉眉眼,回想起蔺成雪跟她说的话,美人的寿命会随着噬心蛊反噬的次数增加而减少,到时候便真的丧失恢复神智的机会。
虽她不曾见过当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美人,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那样的美人,定是世间少见的翩翩少年郎,她不能让这样的美人,只能在回忆中追寻!当初是怎样的,她终究要帮美人找回来。
深夜寂静,众人都沉入梦乡,唯有听到墙外时不时响起的打更声,在巷子中越传越远。
安静的床榻上,一轻微的衣被摩挲声响起,本应该熟睡的人此时缓缓坐起,他看了眼身侧人沉静的容颜,细心地替她理了理被子,才从床榻离开。
季初色披着一件外袍,松松散散地搭在肩上,他打开房门,沿着长廊一直走,直走到一棵大榕数下才停住脚步。
“主子,已经夜深了,为何不歇息?”凤一从树上翻身而下,一脸莫名地看着倚靠在树干的主子。
“心里想些事,睡不着。”季初色手里捻着一片叶子,上下翻动着。
凤一便问,“主子在可是在烦忧着什么事?”
凤一话音一落,季初色便轻叹了一声,“你说我该不该跟你们家少奶奶坦白我恢复神智的事?”
凤一没有想到主子是在烦恼这件事,他随即笑道,“主子终于想通了吗?”
季初色挑眉,“难不成你们也觉得我应该早点告知娘子?”
凤一立即收回了笑,一脸正经地回道,“主子的想法属下猜不到,只是照属下看来,大少奶奶的性子虽然温和,但是也决不允许别人欺瞒她,所以”凤一露出一个你懂的神情。
季初色被凤一一噎,顿时没作声,手中的树叶仍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凤一突然脸色浮现担忧,“主子,若是您能早日向大少奶奶坦白,以主子的才智和大少奶奶的聪明,想必更能早日查出当年的凶手,近来,属下时常见到大少奶奶眉头紧锁,定是在替主子担心。”
手中的树叶顿时被季初色收拢在手心,凤一的话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今日林风措的一席话,让他心头没由来一阵恐慌,如果此时跟娘子坦白,但是不久之后他又重新变回痴傻,那岂不是让娘子空欢喜一场,还不若就让娘子以为他一直痴傻下去,这样就没有惊喜,便也没有期待。
凤一见主子神色莫测地倚在树干上,不由微低下头,却见主子投在地上的影子隐隐带着落寞,凤一眼睛一热,顿时偏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