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巨响在天意和季初色身后响起,两人心中一惊,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就在心底浮起。
而这时候前面涌过来季府的众位家眷,以季子烈为首的人面色紧张,齐齐越过天意和季初色所站的位置,这让天意的心更是一沉,她缓缓转身,那辆翻了个跟斗撞在大树上,四脚朝天的马车,以及那匹骏马脱离了缰绳,在一旁甩头甩脑地打着鼻,都不由跃入了天意的眼中。
方才还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大痣男子,此时从车辕上滚落到地上,他抱着单脚,惨叫连连。
天意眼睛一凛,这可不就是彩霞方才坐的马车?
而这时候,季子烈率着三房一众,立即赶赴到马车边。
“彩霞呢?”季子烈心急如焚地质问着大痣男子,彩霞肚子里可是有他们三房的孩子,出了点差错可是万万不行。
那个大痣男子被三少爷这快要吃人的模样吓得连疼都不顾了,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那脱离了缰绳的马车,满脸惊惧。
季子烈心里咯噔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倾倒的马车,隐隐有着什么渗透了出来,滴落在土地上,而此时好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马车里传来一微弱的呼喊声,“救、救命啊”
当天意和季初色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季子烈一把撩开车帘,木板被鲜血染红,像绽开的朵朵血花,而彩霞满脸惨白地,声音微弱,对着季子烈道,“三少爷,救救咱们的孩子……”
说完,彩霞便不省人事了,这惨剧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最后季子烈回过神来,立即招呼着身边的人,“快,快啊,别傻愣的,快把人给我抬出来,快去叫郎中啊!”
顿时,整个季府兵荒马乱。
天意的手被美人牢牢抓住,有些用力,天意侧眼看去,只见美人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言语轻轻地道,“别看,会做噩梦的。”
许是天意的脸色太过于发白,季初色不由有些担忧,像他们见惯生死杀戮,这小小的血腥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娘子不是他们,她的生活是干净纯粹没有污秽的。
感受到美人的关切,天意冰冷的手慢慢回温,待到美人将她带回了马车,她的神色才恢复了点血色,她双目带着后怕而又认真的情绪看向美人,“美人,这一件事,你觉得是意外还是?”
天意并不指望美人能够给她答复,只是,她现在需要和人说说话,否则心中的惧怕难以排遣。
“这件事很难断定,只不过,在咱们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是好好的,而且郊外地势平坦,不存在大石头以及坑坑洼洼的地方,所以不排除娘子所想的。不过娘子不用担心,我让花花们去调查了,相信不久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季初色有些心疼,他伸手将娘子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以着温柔的动作安抚着她。
“美人,我怕。”天意心中颤栗。
“不怕,我在。”季初色柔声安抚。
“美人,如果这件事不是意外,那么多么可怕,竟然忍心向孩子出手,我难以想象。”天意咬着唇,她忘不了彩霞那一双惊恐的眼睛,以及她身下血流成河,她满眼闭着,都是那个画面,心惊肉跳。
季初色感受到娘子情绪的低落,不由将她搂得更紧,“娘子,你不是说过,善恶到头终有报,彩霞做了这么多错事,说不定是个上天惩罚她的意外,你不要多想。”
“如果惩罚是要以无辜的生命做代价,那么这个惩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只是三房如果连这一次的胎儿都保不住,那么这半年,三房已经连失两胎了。”天意微微皱起眉头,眼底盛满的是惊慌。
“娘子,你莫要多想,你今天受了惊吓,今晚好好歇息,睡一觉就会好了。”
季初色抚着娘子的长发,不知为什么,娘子这次的情绪波动得特别大,他扮演的呆傻样子,是不能说多少安慰的话语,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娘子,用身体的体温给予她温度。
天意感受着美人温热的体温,打着冷颤的身子顿时停止了抖动,然后慢慢地,睡意袭上了上来,她渐渐闭上眼睛。
深夜,季初色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直将娘子抱在怀里,拿过薄毯从肩到脚,紧紧将娘子裹住,春天的夜晚,也是冰凉的,特别是在郊外,他不能让一丝凉气钻进了娘子的毯子里。
此时车外,轻轻扣着,两长一短,正是风烈们之间的暗号。
季初色将沉睡的娘子轻轻放平在车上,然后整理下衣衫,缓缓步下了马车,走到一处僻静,没有人会注意得到,而他能够将马车的所有情形看在眼底的地方,束手而立,对着虚无的空气道,“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只见地面上突然多了两个身影,一个花花一,一个花花二。
“主子,彩霞因为身子受到撞击,以及受到惊吓导致情绪不稳,腹中胎儿已经不保。就算定王妃请了御医,也无力回天。”凌二说道。
“而今晚属下和凌二去探查了那辆马车,发现了点蛛丝马迹,便是拴住马匹的缰绳之间,有一个断裂的地方,那个地方断口齐整,不是因马车撞裂而被扯断的,而是被人用利器切断的。”凤一接着道。
闻言,季初色眸中划过一丝嘲讽,“那这么说,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凤一和凌二对视了一眼,顿时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边在听着花花们禀报的季初色,同样分心